第 26 章

下午的陽光溫暖不灼人，隨著陣陣微風，小貓也被帶出來在院子裡玩，它一見到你又開始順著你的衣服爬到你肩上，豎著尾巴喵喵蹭你。

你坐在長椅上，被它弄得很癢，一邊託著它確保這個小東西不會掉下來，一邊微笑歪頭盯著它。

eaks帶著你買了很多種已經盛開的小花卉，你只能分辨出一些是三色堇和報春花。再之外就是叫不出名字的細小繁簇的白色小花，蒜頭狀的種子，生根粉和種植土等等。

他把這些東西放在一邊，先用一個小水管沖洗從老宅帶回來的花盆。

你用餘光看eaks的動作。才意識到他是不會蹲著的那類人，也不管會把褲子弄髒，很自然的跪在花園石磚小路，無所謂一些水濺到他身上。

他甚至很喜歡這種體驗似的，隨意揮灑澆濕了一些花盆，就把手放在流動沖刷的水中，感受其歡脫奔湧。

這個時候的他就是可控的了，像所有人那樣翻土種花，名為eaks的人也不過是其中一員。你想如果他一直有事做也是讓他少把精力放在你身上的好辦法。

你仰起頭感受此刻微風，母親撫慰般讓你的所有不適褪去，卷在你脖子上的小貓溫度滾燙貼心，綠葉沙沙與呼嚕聲不絕於耳。

你突然間就有些昏昏欲睡，指尖穿插在小貓細軟的毛發中，閉上雙眼。

水管被丟在地上默默潺湲，生命之源慷慨流動，為所有種子提供生機。

eaks悄無聲息來到你身邊，他俯下身看了你一會兒，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幾息之後，他還是沒忍住伸手。

耳垂傳來猛地一下冰涼，你半夢半醒中一個激靈縮肩，抬頭就看到eaks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摸過來，他帶著自知故意不小心的無辜盯著你，“抱歉。”

目光劃過黏著你脖子的小貓，他又抬手點了點它的鼻子，弄得小貓一陣亂動，他嗤地一下笑出聲。

“停！你幹嘛？”你安撫性的拍了拍小貓，語氣不贊同的出聲制止他的反派行為。

“能來幫我一下嗎？”他收回手。

你看著他平靜正常的表情，無害有禮貌極了，最終選擇答應他，輕輕把小貓放下，它疑惑喵喵叫了兩聲後就此放鬆的癱在長椅上曬肚皮。

eaks並沒有讓你去把買來的花移植到花盆裡，他給了你一些植物根須和種子，讓你擺放或揮灑進他剛剛在花園挖的淺坑中。

“很好，完美。”他沖你點點頭，眼裡的肯定欣賞看得你莫名想轉頭摸鼻子，只是把種子放進坑裡而已，他在欣慰什麼啊……

你只好裝作很忙的拿起水管給這些剛剛翻過的土地澆水。

eaks選擇自己動手來轉栽這些成品花。你看著他很專業似的搓搓土或是盯著那些植物補劑的背面說明書，但遲遲不動手。

又放下一聽藍色包裝的罐裝肥料，他把手機拿出來擺弄一番，很快傳來一個阿姨快捷的荷蘭語講解什麼的聲音，他就這樣看了會兒攻略，才低頭開始行動。

你重新坐回長椅上擼貓貓，心裡想著他就是什麼完美主義強迫症，會去糾結先放土還是先放生根粉的那種人。

“我真的，真的希望你們能一直盛開下去。”

eaks取出一簇淡白色鑲粉邊的報春花放進花盆，他哼笑一下，盯著花輕輕自言自語。你們拿回來了大概六七種花，eaks不厭其煩的挨個移栽好，他心情很好似的一直低頭笑著，因為此刻，或是一些曾經美好的回憶。

“我感覺自己重回正軌了。”他埋進去最後一株，滿足感嘆般用鼻腔嘆出一口氣，語焉不詳的當謎語人。

可以可以，他覺得自己走上陽光道了，代價是無辜的你一切脫軌。

淺淺暖陽下，eaks拍了拍弄到手上的種植土，他側頭看你，“從今以後我們就有一個長滿鮮花的花園。”

他說得非常理所當然，口氣肯定，自顧自的認為美好幸福的生活就既定在不遠處的未來一樣，你胸前湧上的悶氣再次加重，也不裝作沒聽到了，垂眸不軟不硬接他的話。

“或許吧，不過如果是不適合這片土地的種子，就算埋下，也不會發芽。”說完又覺得這句話太意有所指，說不定刺激他又要過來發瘟，你想補充點什麼，但eaks下一句接踵而來。

“確實如此，一切都是種子的選擇。”eaks站起身，開始沖洗自己的手，細小水珠濺到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所以我們一定要細心，再細心。”

“我想起點有意思的東西。”

——

處理好花園的一切，鮮花被擺放在陽臺上。eaks又拉著你坐回電腦前，他輸入了一個網站，很快就跳出了傑克的照片。

“哦，這是我十幾歲時做的網站，挺簡陋的。我現在能做得更好。”他輕哼。

整個網站使用英語，還有一些作為註解的印地語。網站映入眼簾的就是傑克戴著鮮黃色萬壽菊花環，面對鏡頭微笑雙手合十的橫幅，他額頭有一抹顏料塗上去的紅。

很有南亞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