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軍營歷練(倒v開始)
◎娘們似的,能在軍中熬過十天嗎?◎
洛蔚寧在寨樓前報到領名牌, 入軍營領了被鋪,然後就到營房裡安頓下來。剩下大半日她獨個兒在軍營閑逛,熟悉環境。
軍營佔地約莫方圓五裡,一邊是成排建起的二層高的營房。上四軍長期駐守京郊, 不像屯駐邊境的軍隊, 搭氈房做營房,而是建木屋;另一邊是大校場和軍署, 她只能在校場外圍遠遠觀看老兵訓練, 不得擅自闖入。而軍署外有士兵把守, 據他們說, 那兒是軍指揮使級別以上軍官的辦公之地,普通士兵必須通報或者召見方能入內,洛蔚寧自是不敢進去。
她只能在營房、食堂、澡堂等各處遊蕩, 好找到日後行方便之事的時機。
用晡食的時候,她直接捧著飯碗來到食堂後門的臺階坐下觀察, 對面正是大澡堂。
正值春寒料峭時節, 男人粗糙, 都不愛搓澡。一個多時辰下來,只有零星十幾人進出,到了二更天就再也沒人來了。
洛蔚寧心裡有了底,往後要洗澡就在二更過後再來。
軍營規定三更滅燈, 無論食堂、澡堂還是營房都會變成一片漆黑, 只有營房外徹夜點著火盆, 以防軍中有變。除了輪值守夜計程車兵,其餘士兵都得回營房歇息。若發現到處亂逛, 軍法處置!
洛蔚寧回到營房的時候, 屋內油燈已滅, 周圍響著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打齁聲。
這是一間二十人的大營房,分了兩排床鋪,每排十人,粗糙男人睡得橫七豎八,睡相極其難看。
洛蔚寧為了避免被男人裹在中間,特意選了靠外邊的床鋪,藉著從門扇透進的月光,她悄悄鑽進被窩裡,平躺下來,在被窩蠕動一下,卸下了束縛一整天的裹胸布,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北上汴京途中,她們住過簡陋的客店,被隔壁傳來的男人打雷般的齁聲擾得徹夜難眠。那時候就知道男人睡覺分外擾人,於是入軍前,洛寶寶為她準備了兩張巴掌大的小布,她揉成一團,塞進耳朵裡,然後闔上眼睛。
到了五更天,她第一個醒來,趕緊裹好裹胸布,趁著其他人還沒醒來,穿戴整齊。
天朦朧光,軍營傳來清脆響亮的敲鑼聲,所有士兵才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洛蔚寧卻已經走出了營房。
清晨,一道金光從天際亮起,斜斜照射在校場上。
闊大的校場分成好幾片訓練區域,有練武打的,攀爬的,還有射弓場,足以同時容納兩萬人。
神衛軍分左右二廂,每廂十軍,每軍五營,每營五都,每都百人,約莫五萬人。春季剛遷補上來的百號新兵暫時都分在一個都,等過了訓練期再打散分到各營。
一百名新兵三五成群,零散地站在訓練場。洛蔚寧孤零零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別人互相搭話,瞭解彼此入軍幾載,是從哪支禁軍遷補上來的。
神衛軍乃禁軍上四軍,只負責京城事務,不外出屯兵,俸祿豐厚,能遷補上來,既是升官發財的機會,也證明瞭他們都是其他禁軍的佼佼者,所以大夥聊天的樣子,看起來驕傲又喜悅。
兩個長相有些相似計程車兵走到洛蔚寧身邊搭話。
二人身高六尺上下,身形如松柏般挺拔。其中一個笑洋洋的,露出兩排陽光的大白牙,道:“兄弟,我叫李超靖,這是我哥李超廣!我爹給我哥倆取的名字,寓意是超越史上李廣李靖兩位將軍!你叫什麼名字?”
洛蔚寧小時候在老家做工,都是紮男人堆裡,此刻也不因女兒身有所拘謹,表現得落落大方,“我叫洛蔚寧,名字倒沒什麼厲害!”
李超廣臉上輪廓柔和,一副憨厚老實相,熱情地問她:“我們是從寧遠軍上來的,你是從哪遷上來的?”
寧遠軍為禁軍中的一支步軍。
洛蔚寧說:“我從民間招募進來的!”
臉色是平靜的自信,對於自己的出身絲毫不感到羞恥。
“哇,兄弟,你武功一定好厲害吧,竟可從民間直接入神衛軍!”李超靖滿臉不可思議。
“不過是巴結魏王殿下走後門來的,有什麼了不得!”
身邊傳來不懷好意的聲音,洛蔚寧和李家兄弟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其貌不揚,鞋拔子臉計程車兵帶著四五個同伴迎面過來。
“瞧這小白臉,娘們似的,能在軍中熬過十天嗎?”
醜男的同伴也跟著譏笑起洛蔚寧,被吸引圍觀的其他士兵也有心無心地跟著笑。畢竟男人潛意識裡都有一種歧視、厭惡女人的心態,對於那些長得像女人的男人,也當作女人去討厭!
“黃虎,你嘴巴能幹淨點麼?”李超靖忍不住出聲。
李超廣也趕緊調和道:“大家同為神衛軍新兵,以後還一起訓練呢,別說這些傷和氣的話。”
黃虎趾高氣昂,“你們兄弟倆,胳膊肘往外拐麼?咱們在下面的禁軍熬了幾年,好不容易才進上軍,這小白臉不知使什麼手段,入軍就和我們平起平坐,那我們這些年在軍中是不是白熬了?”
黃虎的話聽起來在理,洛蔚寧竟有點良心過意不去。可李超靖卻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可也沒有規定說民間招募的不能入上軍呀?”
黃虎囂張道:“那也要看他夠不夠資格!”
黃虎和幾個同伴推開李家兄弟,走到洛蔚寧面前,“小兔爺,別躲在後面了!”
換作平常男子,聽見別人罵兔爺,定會勃然大怒動起手來,可洛蔚寧是個女子,對這些只有男人受用的辱罵,竟翻不起半點波瀾,靜靜地看著他們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