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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 駙馬

趙淑瑞想起當初楊晞懇請趙建留下洛蔚寧的性命,是因為她還沒出降,擔心辱沒了她的聲譽。可若她出降了,那洛蔚寧豈不性命堪憂?

於是憂心道:“巺子,若是我出降了,阿寧就要面臨殺頭,你可想到怎麼救她了?”

楊晞看了一眼站在殿內的懿安公主,略有猶豫,她也並非有十足的把握救出洛蔚寧,所以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

“若是阿寧死了,你是否就和姑姑一樣,這輩子都在這兒了?”

楊晞牽著趙淑瑞的手安撫,“淑瑞,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也會想辦法救她的。”

趙淑瑞難受地低下頭,霎時就落下了幾滴淚水,“巽子,對不起。我早該聽你勸的,若不是我當初非要把阿寧點為駙馬,阿寧就不會下獄,你就不會這樣了!”

“淑瑞你在自責什麼?那根本不是你的錯,錯的是王貴妃兄妹還有那高太師,若不是他們背後搗鬼,在官家面前進讒言,阿寧又怎會被點為駙馬?是他們利用了你!”

趙淑瑞轉而看向懿安公主,含著淚光問道:“姑姑,這天底下,兩個女子相愛,難道都得落得如此下場嗎?”

懿安公主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受到觸動,身體微微顫了顫,原本平靜無波的臉忽然染上了些許悲涼,闔了一下眼,嘆道:“或許,那都是天意吧!”

“天意……天意……”

趙淑瑞不願相信地搖了搖頭,隨後就帶著璇璣離開了慈蔭觀。

楊晞目送著趙淑瑞,喉嚨像被哽住一樣難受。待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轉而看向懿安公主,痛心疾首地反駁道:“真人,那不是天意,無論是我還是你,都不是天意!”

“若非天命,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突然病死了?”懿安公主說著,雙眸閃起了淚光,一臉絕望,是對天命的屈服。

楊晞懇切地道:“巽子鬥膽請求,真人帶我去後山那座墳墓。”

懿安公主臉上劃過驚詫之色,只聽見楊晞繼續道:“巽子想證明給你看,這一切都是有人所為的!”

懿安公主思量了好一會,方道:“好!”

楊晞特意選了夜晚,和懿安公主提著燈籠踏進後山。

剛過望日沒幾天,明月高懸在夜空,皎潔的白光映照在山上,把山上的一花一草都照得分外清晰。

“真人小心點。”

楊晞提著燈籠走在前面,踏上石階的時候回頭把手伸向懿安公主,拉著她登上了十幾層臺階,到達一座簡樸的墳冢前。

她凝望著墓碑,心中百感交集。這座墳墓是懿安公主的禁地,自慈蔭觀建成後,將近二十年來都不讓外人踏足。她在慈蔭觀修行了幾個月,如今懿安公主終於準許她進來,多少也有些特別的思緒。

墓碑中間刻著的幾個大字“齊覓然之墓”,她知道這便是懿安公主所言的天命。

楊晞小時候就從一些大人的嘴裡聽說過這麼一個宮闈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位名叫齊覓然的平民女畫工,憑借出色的畫技,正值豆蔻之年,便以女子身份考入了翰林畫院,成為最年少的女畫工。當時,深得先帝寵愛的懿安公主也酷愛丹青,且與齊畫工年齡相仿,兩人很快結識。

及至懿安公主十七歲,先帝薨逝,新皇初登大寶,公主本該為先帝守孝,但因先帝有賜婚遺旨,新帝便令懿安公主遵照遺旨完婚。懿安公主深夜跪於皇帝和太後面前,懇求和齊畫工歸隱,帝不允。公主於宮中絕食,三日不吃不喝,命懸一線,終於感動了新帝和太後,於是允許她們歸隱。但半個月後,一切準備就遂,就在出發前一天,齊畫工卻急病暴斃,公主哀慟,一夜兩鬢斑白,上吊而不得亡,後入道為女冠。帝憐之,賜慈蔭觀。從此,公主修道於慈蔭觀,以悼亡人!

這是楊晞聽過的第一個關於女子相愛的故事,從小時候開始便深深烙進了心裡。別人都說這是宮闈醜聞,但楊晞卻覺得懿安公主勇敢執著,也為她們的命運哀嘆。

多麼美好的一對璧人,為什麼齊畫工卻英年早逝,把這一切都變成了悲劇?

到了十六歲與盛榕交好,她也毫不難為和矛盾。對於女子相愛之事,她有今天的勇氣和坦然,全因懿安公主,是懿安公主讓她知道兩個女子是可以相愛的,可以愛到一人亡故,另一人出家為道,為其守墓一生!

懿安公主盯著墓碑,目光悽然道:“本來我該與她歸隱田園才是的,可就在出發前,好端端的一個人卻突然病逝,這難道還不能說是天意嗎?”

楊晞不多說話,開始環視墳墓。

墳墓不大,只有一座墳包,兩邊和墓碑前用青石堆砌,有小草從青石縫隙中冒出頭來,她一眼就看出只有一種草,雪見草!

兩邊栽種著蒼松翠柏等長年綠色的耐寒植物。

所栽種的草木,果然和李宸妃之子,五皇子的墳墓一樣。

雖然如今是乍暖還寒的三月暮春,楊晞在此處站了不過一刻,就感覺到一股非同尋常的寒意襲來,幾乎可以斷定齊畫工的死並非天譴,而是被加害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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