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蔚寧和秦揚以為柳澈已到窮途末路,很快就能攻破檀州。哪知道連續攻城半月,用盡各種計謀均被柳澈識破,連城牆也摸不著。加上當地連日大雨,造成人困馬乏。
為了不讓兵馬在檀州城外死耗,秦揚和軍師商議過後,向秦王請命以前軍作後軍,往北折返,先渡江進攻桃州。
雖然撤軍回去就能和楊晞見面了,可攻城半月最後卻半途而廢,洛蔚寧著實心有不甘。
桃州是淮東路門戶之一,與淮西路隔著幾百米寬的淮清江,易守難攻。
洛蔚寧回到桃州對岸的時候正是晌午,陽光照耀下,江水泛起粼粼波光。
她和李家兄弟在岸邊下了馬,瞬間被江面壯觀的場面驚到了。
江上幾十艘戰船林立,秋風拂過,船帆和船上的旌旗獵獵作響。戰船甲板上士兵們排成矩陣,正在練習水上作戰,密密麻麻的身影,看起來足有十萬之眾。
“看來秦王一直在籌備渡江事宜。”李超廣感嘆道。
就在他們收複淮西的兩個月內,秦王就命人召集戰船,調遣兵力,籌備進攻桃州。
“這戰很快就開打了,不知秦王想好渡江策略沒有?”李超靖道。
洛蔚寧平靜道:“去問問就知道了。”
楊晞早已來到船首迎接洛蔚寧,為她卸下笨重的銀甲衣,穿上短甲,披上一襲紅披風。就這樣互相匆匆問候了幾句,還沒來得及緩解兩個餘月的思念,洛蔚寧又趕去了秦王的船艦。
秦王正在甲板上升帳議事,除了一眾幕僚,先行撤回的後軍將軍和副將秦揚也在場。
“末將參見秦王!”洛蔚寧來到中間,單膝跪下道。
秦王面如冠玉,比起出徵之初,儒雅的臉上多了一絲滿意。
“正好,洛將軍也回來了,快起來吧,賜酒!”
說完,秦王身邊的內侍給洛蔚寧端上一杯酒,洛蔚寧接過後朝秦王一揖,“多謝秦王。”
秦王道:“洛將軍辛苦了,本王都聽聞了,這兩個月來,洛將軍率領前軍勇猛無比,視死如歸。收複淮西,你功不可沒!”
當初他故意刁難,安排洛蔚寧生擒柳澈,洛蔚寧無功而歸,他還以為此人不過一介庸夫。可從收複淮西的多場戰役中,洛蔚寧的軍隊雖然少謀,卻武功了得,十分勇猛,成為了攻城的中軍力量,使他不得不對她改觀。
洛蔚寧謙虛道:“秦王殿下過獎了,這都是末將該做的。”
秦王又道:“不過多久就要渡江進攻桃州,還是洛將軍作前鋒,等到入駐桃州城之日,本王重重有賞。”
“末將遵命!只是,關於此次渡江,末將有一事想說。”
洛蔚寧放下了酒杯,雙手作揖,微微低頭道。
“有什麼盡管說吧!”
洛蔚寧猶豫了片刻,還是壯著膽提了出來,“雖然柳澈和匪軍頭目不和,但她始終還是與朝廷敵對,且據末將猜測,她不像是那種把私心放在正事之上的人。這次我們從檀州撤兵,她沒有了牽制,必然會奔赴桃州支援。我們要攻下桃州,恐怕還要想辦法牽制她。”
雖然洛蔚寧和柳澈只有過兩面之緣,談不上了解,但從兩次會面中,柳澈給她展現出的是仗義豪爽以及正直無畏的形象。
既然桃州乃淮東路門戶所在,一旦被朝廷收複就能對青軍造成致命威脅。洛蔚寧想,這個時候柳澈不可能因為和青軍頭目意見相左就拒不援助。
“洛將軍此言甚是。此前,靖亂軍圍攻檀州半月無果,可見這女匪詭計多端。諸位有什麼對付的辦法嗎?”秦王說著,環視諸將和軍師。
坐在秦王左下首的秦揚拱手道:“回稟秦王,末將請命進攻桃州的時候也曾想過此事,有一計不妨一試。”
“哦?”
“既然柳澈與匪軍頭目不和,她沒有私心不代表匪軍其他人沒有。如今靖亂軍勢如破足,匪軍內部恐怕也是人心惶惶,想接受招安的大有人在。我們不妨利用諜人收買郭懷天身邊的人,離間他與柳澈,令柳澈來了也無用武之地。”
秦揚口中的郭懷天正是領兵鎮守桃州的匪軍將領,青軍建立小朝廷後被封為右王。
秦王身邊的幕僚聽了捋著鬍子連連頷首道:“郭懷天其人雖勇猛,但疑心重,既然他與女匪意見相左,必然有猜忌之心,老夫以為秦將軍之法定能成功。”
洛蔚寧亦認同秦揚的計謀,同時情不自禁生起些許擔憂。心想,“但願柳澈能盡早認清時勢,早日接受招安免於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