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只是猜一猜,賭一賭柳澈的為人。你還記得她為何與青軍其他首領分道揚鑣嗎?”
洛蔚寧點頭。
“當初柳澈的母親不滿青軍頭目屠城和稱帝,爭執之下舊傷複發而亡。柳澈出走想必是她母親臨死前的主意。或許她們母女參與造.反真的只是為天下百姓討公道,當其他人屠殺百姓,稱王稱帝,就與她們想要的背道而行了。我猜,柳澈想要與之為伍的,必然是心懷仁義,憐憫蒼生的人。”
說完,楊晞深深地看了一眼洛蔚寧,又補充道,“這樣的將才,又怎會不像我們一樣憎恨高黨人?”
“原來如此。可是秦王不會放棄王敦,柳澈是不願接受招安了。”
“你放心,王敦的戶部尚書坐不坐得住,不是秦王一人能決定的。明日我就修書傳給父親,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
向從天收到信後,自然會安排人散佈靖亂軍副將被俘虜的訊息以及青軍的招安條件,暗中唆使張黨官員彈劾王敦,趙建為了盡早平息叛亂,恐怕不得不暫時罷免王敦!
……
第二天,楊晞還來不及傳信,軍營中便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魏王殿下來了。
秦王率領一眾將官迎接。看到魏王一行十餘名幕僚,另有上千名衛兵,秦王以為靖亂軍在檀州城外損失慘重,副帥被俘的事傳回了汴京,心中大為不安。
“二哥到來也不提前給弟弟傳個信,突然就到,著實給了三郎一個驚喜呀!”
魏王一襲白衫,俊朗的面容顯出了沉重,溫聲道:“也非二哥不想提前告知,只是遵照父皇的意思保密。”
聞言,秦王心也涼了半截。既然魏王行程保密,那必然是為了穩定軍心,他這個靖亂軍元帥位置怕是坐不住。
正如他所料,魏王當眾宣讀了靖亂軍易帥的聖旨,並傳趙建口諭,召秦王回京。
秦王以為大禍臨頭,嚇得臉色蒼白,雙腿都軟了,身邊的內侍趕忙扶著才不至於摔倒。
“二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魏王扶著秦王肩頭,道:“容後再談吧!”
魏王的接風宴散場後,留了秦王在行宮密談。諸將官離開的時候議論紛紛,揣測汴京發生了什麼事。
洛蔚寧一路壓抑著震驚,和楊晞回到營房的院子裡才開始談論。
“檀州兵敗的事會不會早已傳回京城了?”
楊晞蹙著眉頭思索了起來,她有想過這個可能。但若是因為兵敗而易帥,魏王不至於在眾人面前三緘其口。從聖旨裡,她能感受到措辭裡並無責怪秦王之意,魏王對秦王說話的時候語氣溫潤,面色沉重,似乎在暗示秦王,易帥非他的過錯,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再看魏王今日的一襲白衣,與他往日的穿衣風格迥然不同。
她瞥見地上凋零的樹葉,抬頭看去,眼前這棵栽種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樹,幾乎滿頭葉子都紅彤彤的。她恍然想起,現在已是深秋季節了。
她扳著指頭,喃喃自語地計算著。
“巺子,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楊晞恍然大悟,然後笑了出來,笑容裡有欣慰,眼神還帶著些許淩厲。
“快半年了,死得還真是時候!”
【??作者有話說】
哈哈,猜猜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