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敦被流放,高太師被罷官,高黨人如樹倒猢猻散。為了制衡朝中力量,趙建是想保住兵部尚書的,張黨卻趁機趕盡殺絕,必然會惹來趙建的猜忌。
看著趙建龍顏不悅,扶額思索著,吳煥試探性地道:“官家,此事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趙建疲憊道:“罪證確診,這嚴準朕是保不了的。”
“若嚴尚書不保,臣就怕……”
趙建看向吳煥,疲憊的容顏恢複了些許精神,“吳卿有話不妨直說。”
“這段日子朝中官員正在大洗牌,本已夠混亂。若兵部尚書也倒了,所有事情都落在張相身上,難免會造成……獨斷專橫,如此一來,朝中就更加不穩了。”
趙建聽罷,笑了一下,看吳煥的眼神也變得耐人尋味。本以為吳煥是張照同黨,方才的話卻出乎他意料,於是就對他放下了戒備。
“吳卿言之有理,朕不是沒有這個擔心,只是嚴準既然做過這件事,兵部尚書的位置是坐不住了。那張照也是得寸進尺,真的一點餘地也不留。”
趙建想起登基的頭十年,張照在朝中獨斷專橫的日子就心有餘悸,後來他扶持了高縱和王敦,才削弱了他的權力。現在高黨倒臺,張照趕盡殺絕,以前那種擔憂又湧上心頭。
他想了想,又道:“為今之計,只有再提拔一人,與張相互相制衡,方能穩住局勢,奈何朝中已無人了!”
大周朝廷以高縱和張照兩黨為首,即使他讓吳煥兼領兵部尚書,以吳煥在朝中的影響力也難以牽制張照。
吳煥籌劃一切,說了那麼多鋪墊話,終於把趙建引到了這個方向,於是故作為難道:“臣以為朝中仍是有人,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兒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有什麼就說吧,朕不會責罰你。”
吳煥遂道:“臣以為放眼整個汴京,能與張相互相制衡之人僅有一位,那就是漢東郡王。”
“向從天?”
趙建陷入了思索,向從天出身外戚世家,即使不出廷,朝廷眾人依然對他忌憚三分。況且二十多年前他曾領過兵,也曾提舉皇城司,只是章嫣去世後,趙建擔心他查出死因便找理由罷免了他的官職。
向從天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但讓他出廷,萬一他查到了章嫣的死因,難保不會記仇於他。
“現在向王爺之子乃成德公主駙馬,與官家親上加親,同為一體,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吳煥猜到趙建的擔心,又補充道。
趙建猶豫了,道:“此事容朕考慮考慮吧!”
隔日傍晚,趙淑瑞偕同向恆到福寧宮行昏定禮。趙建這日一直在思索著吳煥提議向從天出廷的事,今日又看到向恆和趙淑瑞,忽然就想起了多日前洛蔚寧求的那道賜婚聖旨。
他舉起茶杯淺嘗了一口茶,而後道:“那日洛蔚寧請求朕為她和巺子賜婚,朕還沒想好怎麼答複她。淑瑞,你與巺子關系最好,可知她的意思?”
趙淑瑞臉上漾開了微笑,道:“孩兒想,若父皇願意賜婚,巺子一定會非常樂意。”
“看來軍中的流言並非罔議。”趙建又感嘆道。
洛蔚寧請求賜婚後,他就聽聞過軍中流出的傳言,洛蔚寧與楊晞在兩淮平亂的時候,互相守護,儼然一對小夫妻,原來都是真的。他恍然醒覺,當初楊晞懇求延後處斬洛蔚寧、請命隨軍出征,原來都是為了心儀之人。但時過已久,對於楊晞假公濟私,他也沒有追究的意思了。
這時,坐在旁邊的聖人悵然道:“兩人雖情投意合,可兒女婚姻關乎家族利益,官家若要下旨,還是先與向王爺和楊禦醫商量為好。”
趙淑瑞望著向恆,使了個眼色,向恆點頭會意,隨後開口道:“父親的確反對巺子與洛將軍結為夫妻,但巺子性情剛硬,已然認定了洛將軍,再拖下去只會造成他們父女不和。只要巺子過得幸福,我相信父親終會釋懷的。”
趙建想了想,忽然就有了主意,“朕一言九鼎,那日宴會答應了洛蔚寧,就不能食言。至於漢東郡王哪兒,朕已想好處置了。”
【??作者有話說】
頭暈暈,狀態不好,措辭簡單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