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灝見狀,驚得臉色煞白,目瞪口呆。
另一邊,洛蔚寧看到城門開了,晉軍沖出城外,頓時大喜。
“他們出來了。”張開握著紅纓槍的手,高呼,“殺……”
她騎馬沖在最前頭,帶著身後一眾士兵向敵群沖去。
趁著混亂,洛蔚寧領著士兵順利沖進衡北城內,與晉軍進行了激烈的巷戰。晉軍士氣奔潰,不到半日便棄城逃了。`
清寧軍如從前那般,每收複一城,先派士兵清理戰場,然後發布安民令,協助城內百姓修複毀損的商鋪或房屋,對饑餓者施粥,對病弱者施藥。城內百姓見他們不似當初晉軍入城那樣燒殺搶劫、姦淫擄掠,而是軍紀嚴明,非但不叨擾百姓,還給予救助。確信他們是一支仁義之師,不久,受驚的百姓紛紛出門,恢複生活與經營。
另一邊,晉軍被孟樾和謝搖雲率兵窮追,倉皇逃出了衡湖路,期間孟樾本有機會擒住秦揚,但想起出徵前柳澈囑咐過的,“失去歐陽灝的秦揚再也難成大事,先除歐陽灝。歐陽灝不死,不殺秦揚。”故而停止了追擊。
秦揚躲入淮東路南部的一座小城,嚇得好幾天才緩過來。
這日,部將終於把逃竄路上走散的歐陽灝抓住押進了城裡。
歐陽灝雙手被反綁身後,看著秦揚端坐於交椅上,仍堅持不下跪,面色泰然自若。他想,雖然他當日堅持不開城門救秦揚,可秦揚吃了這場大虧,日後還得仰仗他籌謀戰事。他堅信秦揚不會殺他的,否則就是自掘墳墓。
秦揚起身,邊在歐陽灝身邊逡巡打量,邊歪嘴陰笑,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樣,“前段時間本帥才在官家面前舉薦歐陽軍師,今日軍師就背刺本帥,想另擇明主,未免太不厚道了?”
“歐陽多謝大帥舉薦,但當日拒開城門並非背叛大帥,而是為大局著想。”
“哦,大局……我看你是想本帥死!”秦揚突然面容扭曲,狠狠地一腳踹在歐陽灝的膝蓋窩上,使他跪倒下來。
“我秦揚是大晉兵馬元帥,沒了我還談什麼大局?叛徒!來人,給本帥拖出去斬了!”
話音未落,秦揚的左右副將便從門外走進來,一人一邊押著歐陽灝的臂膀。
秦揚的做法出乎歐陽灝意料,他驚道:“秦揚,你瘋了,你敢斬我?”
“為什麼不敢?”
“這次慘敗正是你不聽我勸,沒了我,你以後拿什麼打贏清寧軍?”
秦揚聽了這句話,神色一怔,又想起了柳澈說的那句“凡事聽歐陽軍師的,別瞎指揮。”恨得咬了咬牙,然後嘴角又翹起一抹陰笑。
“被那妖女吹捧兩句,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本帥需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幕僚,不是一個寧願眼睜睜看著我死也不願開城門的白眼狼!縱使你再有才華,終究也是個背主之徒。放下你那恃才傲物德性,下輩子繼續練吧!”
秦揚說完,朝左右副將揮手,示意把人帶下去,同時轉身離開了堂屋。
歐陽灝被押著,半被動半主動地往外走,昂首闊步,臉上始終不露怯色,還邊走邊憤怒地嘲諷道:“見過狡兔死走狗烹的,沒見過被狡兔算計烹走狗的。天下至蠢,非你秦揚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