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雪又是喜悅又是心疼地把楊晞摟在懷裡。
“公主,你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傻?”
楊晞迷糊地看著櫻雪,眼睛毫無神氣,發出虛弱的聲音,“我對不起淑瑞,我該去陪她的。”
“太子妃沒說過讓你陪,她明明叫你好好活下去。你這麼做才對不起她,還對不起洛將軍!”
櫻雪一邊哭一邊責罵楊晞,她是故意拉出洛蔚寧做大旗的,因為她知道現在只有洛蔚寧能給楊晞活下去的力量。
果然,聽聞櫻雪提及洛蔚寧,楊晞頓時痛哭出聲。她想起自己答應過洛蔚寧要活著等她回來,卻三翻四次想違背諾言。已經對不起那麼多人了,她還想對不起洛蔚寧嗎?
遠在一方的淮西路。
洛蔚寧身著銀色盔甲,騎在馬背上,在孟樾、謝搖雲左右簇擁下,帶領著一支軍隊在寬敞的大路前進。地處平原,兩邊無山丘遮擋,故而士兵們走得很從容,不必繃緊神經警惕埋伏。
距離清寧軍入淮西一年了,這一年她收複了整個淮西路,連連大捷,逼得秦揚幾近瘋狂,對作戰失利,對內矯枉過正,對士兵的一點小錯誤施以酷刑,導致許多士兵倒戈清寧軍。
洛蔚寧此行正是前往攻打京南路與淮西交界的城池,她一路昂首挺胸,對這場戰鬥顯然穩操勝券。士兵也如將軍一樣鬥志昂然,士氣十足,腳步聲異常利索響亮。
“晉軍東西兩線的防守重鎮都被我們攻下了,不出意外,明年六月就能打回汴京了。”孟樾頗有信心地道。
洛蔚寧笑了笑,道:“不出意外,半年足矣。但是打回汴京容易,剿滅向從天卻是個問題。”
他們從南往北攻打晉廷,很快可以兵臨汴京城下,可晉廷西面有地勢高峻的西山路,北面有順軍援助,向從天可以帶著他的朝廷班底逃往這兩個地方,戰爭依然無法平息。
“欲速則不達,等此戰結束我決定停一停,向官家請求增兵,分一支軍隊入西山路,一來阻斷晉廷逃亡,二來防止晉軍從西山路高地反擊我們。”洛蔚寧又繼續道。
“還是將軍的考量更周全。”謝搖雲道。
孟樾也頷首認可。
洛蔚寧眺望遠處的夕陽,微微上揚的臉始終掛著從容和自信。
這兩年來,她越來越確定一個天道規律,就是無論身處何種環境,靜者生,躁者亡。秦揚正是因為吃了敗仗,被憤怒和暴躁控制著情志,影響了判斷,一戰敗,戰戰敗。所以她要學會使用清靜的力量,不能急於求成。
她的確希望盡快和楊晞團聚,但也明白事情急不來。若把向從天逼入了西山路,憑借天險至少夠他們撐十幾年。楊晞在向從天的控制下日子一定不好過,十幾年,她可以等,但楊晞等不了。不如現在放慢步伐,趁著晉廷未重視西山路的防守,他們花上一年時間率先攻下來。
洛蔚寧感受著掛在腰間的玉璜隨著馬步前進,來回摩擦著肌膚。心裡默唸道:“巺子,你一定要堅持住。”
……
洛蔚寧領兵在外作戰,留下柳澈守著軍營。那日,柳澈正在軍署擺弄沙盤琢磨戰術,黃月帶著一名信使匆匆走進來。
“柳軍師,朝廷來急報!”
信使向柳澈雙手呈遞聖旨,同時道:“晉軍聯合了順國軍隊,現已圍困桃州,還請洛將軍速速領兵勤王。”
柳澈連忙接過,開啟來看,立即震驚了。
趙珙在聖旨上任命洛蔚寧為大周兵馬元帥,命她立即領兵去桃州勤王。
柳澈回想當初淮東路在清寧軍的庇護下安穩繁榮,趙珙聽信讒言,唯恐洛蔚寧在淮東坐大,把朝廷搬回淮東的桃州,還把淮西的一支強軍調到淮東拱衛他,命清寧軍在短短幾日內撤出淮東。
不料一年後,晉廷突然請來了順軍,把趙珙依賴的那支所謂的強軍幾乎全殲了。如今桃州被圍,他倒想起清寧軍了,倒不怕洛蔚寧造反,給她冊封兵馬元帥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