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堂主。”枕流躬身作揖道。
“先下去吧,剩下的事交於我便成了。”楊晞道。
枕流行禮後便離開了內堂。
楊晞吩咐疏影磨墨,然後拿著書稿來到書案前坐下,她翻開書稿,在上面鋪了一張寫信的白紙,提起毛筆,臨摹起書中秘密麻麻的文字中的一個“事”字。
可是一橫一豎間,心思卻飄到了洛蔚寧身上。
昨夜她為什麼沒有來?
困惑如一張巨網纏繞著她的心神,紙上的一筆一劃突然歪曲了,她蹙了蹙眉,煩惱地抓起紙張輕輕揉成團往前一擲。
疏影一直安靜站在旁邊,見到楊晞擲紙團,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知道她有心事,可也不好過問,便彎腰撿起紙團。
楊晞拿起另一張紙覆在書稿上,重新動筆臨摹。
明明說好了來找她的,是什麼事耽擱了,也不差個人來告知?
思慮間,筆鋒再次歪了,一條粗大的墨跡延伸了好長。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毛筆,再次把紙揉成一團擲在了地上。
她不再繼續臨摹,靜靜地坐著,腦海裡全是昨日在大慶殿外趙淑瑞去找洛蔚寧,洛蔚寧撓著頭笑得害羞的模樣。她昨夜沒來,會不會是和公主出遊了?
想到這,眼眶不經意間竟起了些許潮濕。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那麼在意洛蔚寧了?
明明是自己拒絕了洛蔚寧的情意,如今又有什麼資格惱她?
疏影看了看她,又再彎腰撿起紙團,對她道:“堂主,還是由屬下來吧!”
最後書信是疏影臨摹出來的,楊晞將其放進信封,又交給疏影,道:“把信交給枕流,吩咐他明日傍晚一定要交到安順天手中。”
疏影接過信。
楊晞繼續道:“你告訴枕流,如果安順天讀信後有行動,讓他和漱石,一人跟隨監視安順天,另一人立刻到長公主府找長寧郡主,讓她和魏王帶著捕快迅速去一趟安順天的外宅。”
“好。”疏影領命而去。
而楊晞隨後離開了暗府,去一趟秦府,找秦渡協助明日的行動。
正月初三傍晚,安順天和親兵自大內打馬而出。沿著熱鬧的街道,馬匹緩緩踱著步子。安順天側臉張望,街道兩邊的牆壁每隔十步便貼上一張開封府的尋人啟事,唐風的臉赫然入目,左看是一張,右看亦是一張,令他想起那埋藏底下的首級,頓時毛骨悚然。
“進去搜!”
不遠處傳來將官的命令,接著是禁軍密集的行動,十幾名神衛軍魚貫走進街道邊上的一座宅院。
自打長寧郡主回京面聖後,唐家軍少將軍失蹤一案便交由了大理寺和開封府聯手處理,十日之內務必破案,魏王特命神衛軍參與搜查。如今已經過六天了,很快全城的宅院就要被禁軍翻個遍。
想到這,安順天心中的恐懼蔓延,臉色刷地白了。“駕”的疾呼一聲,揚鞭策馬而去了。
回到安府門外,安順天剛跳下馬,府中管家便迎了出來,把一封信交給他,邊邁著急步跟隨他進門,邊小聲道:“安帥,這是王縣公府上的人送來的。”
安順天神色驚疑,拿著信直接回到書房。
他佇立案前,捏著信紙,藉著搖曳的燭光可以看到上面寫著的八個字,“事急有變,易地而置”。
他認得出,的確是王敦的字跡。沉吟道:“事急有變,易地而置。”
可今晨才在大內見過王縣公,為何這會又給他傳信了?事急有變,事急有變!不正解釋了王縣公為何突然傳信了嗎?
安順天把信放燭光中一點,燃起火後隨手一扔,急匆匆走出了書房。信紙落地之時便化成了灰燼,火光熄滅。
安府位於內城,臨街而建,枕流和漱石一襲黑衣,身影隱沒在大路對面的一條巷子裡。他們看著安府沖出一匹黑馬,上面的騎著的人正是安順天。
天色黑暗,安順天急急忙忙的,絲毫沒察覺對面有人監視,沿著大路策馬揚鞭去了!
枕流漱石互相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然後翻身上馬,一人跟蹤安順天,另一人往長公主府方向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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