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隨呢,”商允問。
“在副隊他們身邊,”混著叫罵聲,王佔押著逃跑的薩麥爾上警車,身後還跟著一串人,都是程見己剛才放倒的那些。
“真是對不起,我好像又連累你了。”
燃燒的孤兒院像是童年燃燒的火爐放大版,商老爺的話陣陣盤旋在他腦海裡,一刻也不消停。
“沒關系,”程見己緩夠力氣,在他嘴唇上輕輕碰了下,“睡一覺吧,不要想那麼多了。”
商允輕輕嗯了聲,閉上了眼。
孤兒院發生爆炸那天,中心醫院裡分別推進了兩個急救患者,都是程見己的家人。
阿隨最先脫離危險,但醫生說受驚過度,同時額頭遭到撞擊,大腦受損,運氣好會有些痴傻,運氣不好就是植物人。
程見己把阿隨送到病房,拜託王佔先幫看一會,自己又回到搶救室前。
晚上,商允也出來了。
腹部的傷有些感染,在火場又吸入過多濃煙,肺部受損。
而且醫生看了商允的身體報告,表明要是再不好好養著,遲早得完。
程見己坐在雙人病房前,左邊是商允右邊是阿隨。
王佔站在床邊,無奈地揉揉腦袋:“你也別太……”
任何安慰在這中情況下都顯得太蒼白,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隨後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程見己把商允露在外面的手蓋上,“我想請幾天假。”
王佔嗯了聲:“批準,好好照顧他們。”
程見己垂下眼睛:“這次的行動是我沖動,等我收假我會領罰。”
王佔想起薩麥爾那小子在警局油嘴滑舌的樣子就頭疼:“這都是什麼事啊。”
“點火那小子還沒滿十七歲,他媽從監獄生下他,是那個韓素和別的罪犯一起把他養大的。”
年齡沒到,判刑都不好判。
程見己嗯了聲,並不在意。
王佔陪了會他才離開。
很快病房裡就剩下他們三個。
“快好起來吧。”
他一邊抓著一個人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好起來我們就回家了。”
商允昏迷期間梁助理和商隸來過幾次,商隸對程見己半點看不上,程見己也不在意。
梁助理最後一次來之前,把寫著地址的小紙條遞給他:“這是商先生名下的房産,在半山腰上,適合養傷,也很安全。”
程見己連帶著鑰匙一起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梁助理看著病床上的商允:“我辭職了,以後就不是梁助理了。”
程見己沒動,後者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商允的好朋友季雨也來過幾次,但程見己不想和他說話,商允又在昏迷,病房裡尷尬地安靜。
季雨只能和病床上的商允說了幾句。
半個月後。
商允睜開眼,被探入窗子裡的綠色晃了眼。
窗外有一棵很大的玉蘭樹,現在是夏天,已經過了開花的時間,但風吹過時蕩起來的葉子也很好看。
他懵了會,門邊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