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斷定的是,謝不塵應當沒有出事,道侶契和一線牽的追蹤雖然被遮蔽,但是鶴予懷仍然能夠透過道侶契感知到謝不塵仍有生機。
這讓鶴予懷劇烈跳動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
他禦劍瞬移,第一時間?去的,是薛璧所在的飛舟。
飛舟在半空中緩緩行駛,薛璧此時正在飛舟內給小黑療傷,窗外一道金色流光極快地掠過,他們的飛舟霎時被逼停!
薛璧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將還是一團霧氣的小黑塞進袖子裡面?,急急忙忙來到甲板上。
目之所及是一個全白的人?影,明鴻仙尊從天而降,一頭白發未束,拖在地面?上。
“陵春君,”鶴予懷的聲音如同?冰錐落地,“你有沒有謝不塵的訊息?”
謝不塵之前同?這人?形容親密,他一個人?行走?世間?未免力有不逮,應當會第一時間?來找最信任的友人?。
最信任的友人?。這幾個字冒出來的一瞬間?,鶴予懷感覺舌根泛苦。
曾幾何時,謝不塵最信任的人?,是明鴻仙尊鶴予懷,是他最敬最愛的師父。
然而事與願違。
“沒有,”鶴予懷聽見薛璧的聲音,“再說,不是仙尊將他帶走?了嗎?”
鶴予懷的眼神一顫:“他同?你親密,你不要撒謊。”
“沒有就是沒有,仙尊再問一千遍,一萬遍也是沒有,”薛璧擲地有聲地回答道,“仙尊,你們師徒十幾年,難道您還不瞭解他嗎?”
“您這樣追著他,他怕給我帶來禍端,根本就不會來找我!”
鶴予懷身形一僵,胸中有血氣翻滾上湧,他忍了忍,將滿口血腥嚥下去。
是了,自己的小徒弟向?來良善,怕給人?添亂,現如今在他心中自己是避之不及會帶來禍端的洪水猛獸,他怕給友人?帶來麻煩,又怎麼會來到友人這裡尋求庇護?
鶴予懷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種摧肝斷腸的痛楚。
他的徒弟此刻孑然一身。
得趕快找到他……修真界算不得太平,他身上還背有一把人?人?覬覦的問道劍,不能讓他這麼孤零零一個人?走?在外面?。
“打擾了。”
鶴予懷拂袖撤去陣法,飛舟又重新?向?前駛去,在他又準備禦劍而去時,薛璧突然叫住了他。
“仙尊!”
鶴予懷回過頭,聽見薛璧的聲音:“他很累了,放過他吧。”
那話音幾乎被風吹走?,鶴予懷未置一詞,手卻在顫抖。
長風拂過,薛璧目光中已經不見鶴予懷的身影。
另一邊,回不了家的人?正揹著劍帶著鳥找到了一個小鎮子。
彼時已接近傍晚,夕陽西下,謝不塵逆著光走?進鎮子裡面?。
好不容易見著人?,謝不塵鬆了一口氣,他一向?不太認識路,這會兒又沒有輿圖,只能兩眼抓瞎四?處走?,好在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沒走?偏。
這鎮子名曰武陽,整個鎮子算不得大,被山林環繞,但勝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也都有,還能見到不少年輕修士行走?其間?,不過這其中多是醫修之類,少見劍修之類的修士。
謝不塵打聽了一番,知道這鎮子是在杏林宗界內。
這宗門?不大,據說醫修藥修居多,幾百年來也出過幾位小有名氣的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