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勝的聲音異常嘶啞,彷彿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然而,這絲毫不影響他話語中的情感。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沒有絲毫的可怕之意,反而充滿了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哀求:“阿媽,我不怪你。阿媽,我只求您一件事,送我去見阿爸吧,好不好?”
阿勝的母親並沒有回應他的請求,她只是一直那樣默默地哭泣著,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整個房間裡都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那持續不斷的哭泣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阿勝的母親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答應阿勝的請求。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阿勝的母親緩緩地抬起了頭,她的眼睛紅腫得如同兩顆熟透的桃子,淚水還在不斷地從眼角滑落。
她慢慢地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然而,她還是緊緊地握住了阿勝的手,那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雲修和顧塵身上,用一種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我親自送阿勝,可以嗎?”
她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似乎她根本沒有想過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她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希望能夠親自送阿勝去見他的父親,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後的心願。
雲修本來正想開口婉拒,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一股力量輕輕拉住。
他轉頭看去,發現是顧塵正一臉凝重地看著他,並微微地搖了搖頭。
雲修見狀,決定預設,只見顧塵毫不猶豫地從自己的空間中取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遞到了阿勝母親的面前。
阿勝的母親緩緩地站起身來,她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剛才那一瞬間被抽走了一般。
她松開了緊握著阿勝的手,然後步履蹣跚地朝著顧塵和雲修走去。
當她走到顧塵面前時,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了那把匕首。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說完,她轉身回到了阿勝的身邊,再次蹲下身子,坐到床邊,溫柔地撫摸著阿勝那蒼白的臉頰。
阿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母親的身上,彷彿在與她做最後的道別。
突然,阿勝的母親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抬起了握著匕首的右手,毫不猶豫地朝著阿勝的心髒刺去。
匕首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阿勝的胸膛,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然而,阿勝卻並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叫聲,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母親,嘴角的微笑依然沒有消失。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阿勝的母親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迅速地拔出了那把還染著阿勝鮮血的匕首,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將其猛地紮向了自己的心髒。
雲修和顧塵見狀,臉色大變,他們急忙快步沖上前去,想要阻止這一幕的發生。但他們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們趕到時,那把匕首已經深深地刺入了阿勝母親的心髒。
阿勝的母親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依然凝視著阿勝,口中喃喃地說道:“阿勝,媽媽來陪你了。”
說完,她的雙眼慢慢合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