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嗯”了一聲,“王爺從早跪到現在,鐵打的身子骨也經不起啊,而且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進了碧暉樓,跟王爺無關的。”
覃玉道:“此事來龍去脈,皇上是清楚的,王妃再來多說,也無意義。”
林唯道:“請您代為通傳一聲吧。”
覃玉看他如此執著,欠了欠身。
“謝謝覃公公。”
看覃玉進去,林唯吐了口氣,等了須臾後便傳話讓他進去了。
“戍壘給皇帝叔叔請安。”林唯跪下行了一禮。
“起來吧,可用晚膳了?”延順帝的聲音很是親切,看林唯的眼神也非常慈愛。
林唯站起身,道:“還沒有,我想等王爺回去一起用。”
提到隋應,延順帝的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道:“那你先用一點,在這裡歇歇,等時間到了,與他一同回去便是。”
延順帝的這個回答讓林唯有些始料不及,似乎他真的把自己和隋應分的很是清楚。
“皇帝叔叔,去碧暉樓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好奇才去的,王爺他只是擔心我遇到壞人,所以才去找我,找到我之後,我們就走了,並未流連。”
“戍壘啊,祖宗規矩不可廢,他確實進了碧暉樓,不是嗎?”
林唯趕緊道:“可始作俑者是我,皇帝叔叔該罰我才是,不關王爺的事。”
延順帝仍舊好脾氣的說:“出嫁從夫,你是王妃,他是你的王爺,你的過失自然是他的過失,與你何幹?更何況,你還只是個孩子,犯了錯,自然也是大人教導無方的緣故。”
林唯覺得自己如果不是裝傻的話,真是要被這歪理帶偏了,忙不疊的道:“可是皇帝叔叔,王爺是我的夫,他受罰,我卻不當回事,也於禮教不合啊。”
延順帝“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這些話是靖安王教你說的吧?”
林唯忙搖頭,還沒出聲反駁,便又聽延順帝道:“戍壘,在皇帝叔叔這裡,你該是靖安王妃的時候,就是靖安王妃;該是定遠侯世子時,就是定遠侯世子!”
林唯怔住。
延順帝循循善誘般的道:“戍壘,你別怕,靖安王不管犯了什麼錯,皇帝叔叔都不會遷怒於你。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皇帝叔叔也會為你再找一個能更好的照顧你的人。”
林唯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但還是隻能說:“我知道皇帝叔叔疼愛我,只是,王爺對我很好,他被罰,我也很心疼,可不可以請皇帝叔叔免了他的責罰,已經好多個時辰了。”
延順帝仍不為所動,“你再說,皇帝叔叔就生氣了,到時候讓他跪到明天早上了。”
林唯頓時啞火。
隋越在一旁看著,道:“王妃,父皇罰五弟也是為了他好,你若心疼他,日後讓他和你安安分分的過好日子就行。”
皇後也道:“是啊,這靖安王到底是從戰場歸來之人,身上血腥之氣太重,行事毫無章法,這既回了京,若把戰場上那些血雨腥風的不良習性帶回來,於百官於民心皆不安。皇上罰他,也是磨礪他,洗淨他身上的戾氣,日後你們的日子也能過得更和和美美。”
林唯聽著,想說這是什麼歪理,但聽著這歪理,延順帝竟沒出聲說什麼。
他還想再說兩句,但一旁的覃玉卻朝他搖了搖頭。
林唯終是敗下陣來。
他高估了自己在延順帝心裡的地位,也低估了自己在延順帝心裡的地位。
“多謝覃公公。”
林唯對送他出來的覃玉道了個謝。
覃玉道:“王妃真不用吃點東西嗎?”
林唯搖搖頭,“不用了。”
覃玉看他神情懨懨的,道:“王妃放心,靖安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考量。”
林唯知道隋應在“扮豬吃老虎”,可是看到他這樣,自己也確實不大舒服。
“謝謝覃公公,我知道了。告辭。”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王妃可是要去看五弟?”
林唯聽到聲音,轉頭看著朝他走來的主角太子,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