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迪親眼目睹著他一把大火給班森鎮地區帶來的災難,一路上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晚上8點,培迪趕到克蘭城,但因為城門戒嚴,而培迪又不願過多叨擾,便沒有能進入到城內。
五天後,在一場夏季大雨中,培迪一行人隨著逃難的難民進入到克溫鎮地區。
在趕路的這幾天中,他的耳邊總是充斥著難民們各種各樣的‘軍報’,而且,這些‘軍報’中沒有一個好訊息,培迪儘管知道這裡面很多訊息都是難民遐想的,但他聽後心情依舊煩躁不已。
…
7月12日天黑快的時候,培迪一行人抵達克溫鎮。
在進入克溫鎮後,尼克公爵和軍部的特使便不知去向,培迪的幾名隨從、親衛被要求留在鎮外的軍營中,能夠走進克溫鎮要塞內部的只有培迪一人。
在要塞大門旁的接待室中,軍部官員對培迪的例行詢問後,培迪差不多等到快十一點,首相助手克爾曼才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培迪的身前。
培迪望著克爾曼表情有些詫異,因為,此刻的克爾曼給培迪的感覺,甚至比他在逃難路上遇到的某些富農都要糟糕。
“是不是有一股很特別的汗味?”克爾曼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有些事情耽擱了,希望沒有讓你久等。”
剎那間,培迪感覺自己被怠慢的那一絲怨氣被一掃而空,同時,還生出一絲愧疚,畢竟,對方忙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卻還要來接待他。
“請跟緊我,如果你不想迷路的話。”克爾曼沒有多餘的客套,說罷便轉身便向著接待室外面走去,培迪自然緊隨而去。
在密封的要塞內部,培迪跟著克爾曼七轉八拐,來到一處鐵質的房門外。
在屋外站定後,培迪便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這個香氣讓他整個人都精神許多,但也更餓了。
“篤篤”
克爾曼輕聲敲門,動作顯得很小心。
“進來。”
屋子內熟悉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讓培迪恨不得立刻推門而進。
但克爾曼動作卻很慢,屋子內的人在隨著房門被開啟的過程中慢慢在培迪的眼中顯現而出。
“來啦?那就進來吧。”尼克公爵沒有抬頭。
培迪看著熟悉的身影,然後機械般的走進房間,屋內很熱,讓剛剛從北方回來的培迪有些不適應。
“你先吃點,我手上還有幾份檔案需要處理。”尼克公爵指著一個方向,這時,他才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而培迪也看到了父親…
尼克公爵臉上的皺紋越加明顯了,頭上白絲已經清晰可見,一雙眼珠子已經凹得好似陷進眼眶裡。
培迪努力轉過頭不去看父親的樣子,他順著父親手指著的方向望去,在他辦公桌的右下方一張小鐵桌上,一盤香噴噴的烤肉靜靜的擺放在那裡。
培迪一眼就看出,那是上等的牛腱肉,肉烤的油滋滋金燦燦的,讓人看著就有食慾,在烤肉旁邊是盛滿紅酒的酒杯和一個酒瓶…培迪沒有拒絕父親的好意。
“吧唧吧唧”
培迪吃得很開心,但吃著吃著,他卻感覺內心深處堵得厲害,緊接著便堵得他快要窒息!
於是,他大口大口的灌酒…
不過,酒灌得越多,那心中堵著地方卻更加的難受。
這時,尼克公爵放下手中的檔案,望著培迪說道:“在我年輕的時候,經歷第一次戰陣之後,我的父親也為我準備著我最愛吃的食物和美酒…
雖然,那個時候的戰爭只是一個小村子的叛亂,不能與你經歷過的相比,但我想,本質上應該差不了多少。”
“戰爭,就是一坨狗屎。”培迪狠狠的灌下一口酒水。
“是的。”尼克公爵走到培迪的對面坐下,“我們都知道戰爭的危害,獸人也知道,他們也許比我們更痛恨戰爭,但有的時候,我們沒有選。”
培迪把酒杯放下,問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兄弟現在怎麼樣,第七聯合軍團是否順利撤出凱米爾河。”
“第七聯合軍團不能撤出凱米爾河防線。”尼克公爵語氣中堅決,但也帶著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