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山村間刺殺來得突然,結束得更突然。
騎士們對‘聖力無所不能’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特別是原本就研習聖力的騎士們。
小雨依舊在下,圍繞在村子裡冰涼的寒氣正在慢慢消散,騎士們開始救治在襲擊中受傷的袍澤兄弟,雙眼總是忍不住向著培迪所在的位置看。
剛才,那種震撼的力量,那種無可抗拒的力量讓所有人心悸的同時又充滿嚮往。
他們恐懼這樣的力量,但又嚮往擁有這樣的力量。
培迪也是第一次全力驅動聖力,他比其他人更意外自己全力發動的‘審判’居然能夠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令他奇怪的是,如此強大的力量發動之後,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讓剛才戰鬥帶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伸出手,微弱的聖力在他手掌間聚集…
“果然,周邊地區的聖力幾乎被抽乾。”他低語的同時把戰錘扛在肩上,目光望向了他原本待在的屋子,那裡現在早已變成一片廢墟。看了會他直接走了過去,周圍的騎士下意識的跟上他的步伐,但卻不自覺的離和他拉開了距離。
班格龐博正指揮著魔法師在探查現場,附近的騎士們正在收拾犧牲同伴的遺體。當他看到培迪時對左右吩咐了兩句後就向培迪大步走來,當他靠近後順著培迪的目光望去…那邊,十幾具屍體靜靜的躺在溼漉漉的乾草上。
“一共十三名騎士戰死!”班格輕聲說道:“女神會庇護他們的靈魂,因為他們是真正的勇者。”他說話的同時目光被培迪肩上的戰錘吸引,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股心悸的感覺,口中忍不住驚歎道:“剛才那一擊令人影響深刻…我的大人。”
“‘審判’終將來臨…”培迪把戰錘放到地上,用手抹掉臉上的雨水,“我的導師曾經這麼說過。”他盯著自己的親衛隊長用告誡的語氣說道:“當你理解這句話的時候,你就能像我一樣。”
班格龐博一怔,腦海中忍不住回憶起聖騎士導師教導他的樣子,導師眾多諺語中確實有這麼一句,不過,他當時沒有深思這句話的含義。當他下意識想要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培迪卻已經不再理會他。
“我的大人…”丹門格林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他左臉上的淤血讓他整張臉腫得像個豬頭一樣,一雙被紅腫掩蓋雙眼卻亮得出奇,“哦,騎士們都在讚歎您剛才的樣子。”
他張開雙臂,做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動作,“他們說您可以媲美神靈。”
“你這可是在褻瀆神靈。”培迪望著丹門格林的樣子抬起了手,金色的聖力開始環繞在丹門格林的全身,他臉上的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讚美眾神,更讚美您,我的大人。”丹門格林舒服得想要叫出聲,等聖力消散之後他低語道:“眾神俯視大地,他們不會在意我這個渺小的凡人。”
培迪直接無數丹門格林,他掃了一眼走過來的副官,目光再次落到班格龐博身上,“魔法師們發現了什麼?”
“有人提前在房間的底板下佈置了法陣!”班格龐博臉色嚴肅。
培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便問道:“我們是什麼時候決定在這裡紮營的?”
“昨天下午臨時起意…”丹門格林低聲說道:“大部分騎士們是抵達村子後才被告知要在這裡的紮營休息…我敢打賭,附近所有能夠駐軍的村子都被做過手腳,這可不是普通刺客能夠辦到的事情!”
班格龐博立刻冷冷的說道:“這麼大的動作,軍情處就沒有收到一點訊息嗎?”他面色變得不善,“刺客就是你的眼皮低下設定陷阱…你這是在瀆職!”
“軍情處應該擔負的責任我不會推讓,不過…”
“問問村民們是怎麼回事吧。”培迪轉移了話題,他雖然對軍情處的懈怠也不滿意,但他不打算在這裡處理這個問題。
“是,大人。”班格龐博搶著回答。
丹門格林掃了一眼班格龐博說道:“大人,這件事情可能會很嚴重…剛才的召喚魔法很複雜,據我所知,就連法師塔理事會成員掌握這種魔法的人都非常少。”他看著狼藉的現場聲音越說越小,“施展這樣的魔法,付出的代價…恩,或者說需要的施法材料一定非常特殊,如果我剛才的推斷正確的話,刺客要伏擊我們則至少需要付出十套這樣的材料,這可不是普通組織能夠承受得的。”
培迪和班格龐博隨著丹門格林的話語都陷入了思考…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策劃的刺殺計劃如此龐大…”丹門格林盯著被帶回來的三具魔弓手屍體,“龐大的計劃卻又顯得過分的倉促,不過就算如此軍情處或者說警察局事先居然連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如果這樣的事情確確實實的發生了,我甚至不認為這是真的。”
“我並不是在為軍情處開脫。”丹門格林聲音帶著些許低沉,“但這一次我們的對手很奇怪,奇怪得就好像不存在一樣,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在幫助他們掩蓋蹤跡!”
“你覺得誰會幫助他們?”培迪問。
丹門格林和培迪對視,“在克魯領擁有這種能量的人很少…我覺得,軍情處和警察局未必沒有得到這些人的情報!”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是有人把訊息壓了下來!”
“誰有這樣的能力?”班格龐博臉色一變。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培迪盯著丹門格林,“三天之內我需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另外,我需要立刻見到漢妮娜男爵。”
…
帝都蘇克城,獅堡城門外的勝利廣場上,原本圍繞在廣場上花花綠綠一大片的花簇在秋季秋風中漸漸枯敗,街道地面上滿是路邊紫衫木枯黃的樹葉,讓整個勝利廣場上裹上一層秋季特有的金黃之色。
在這枯黃敗壞的環境中,尼克里根滿臉嚴肅站在獅堡大門外,眼中盡是落寞之色。秋風吹拂間,頭頂根根銀絲浮動間顯示著他已然步入了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