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愛鬧,得了好處便覺得的寧湛是個好人,加上她長的又好看,便都纏著她問東問西的,弄的她一時也脫不開身和那群大人打招呼。
正巧時賀明庭從裡面出來,看了寧湛的慘狀笑了笑,抱拳向那群大人施禮:“在下攜侄女初來貴寶地,今後便住在這永安巷了,以後就和幾位成了鄰裡,還望關照,今日新家搬入太忙,日後定一一登門拜見。”
新家入住,按理都是要拜見鄰裡的,混個臉熟日後好互相幫襯。
一群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面,看賀明庭氣度不凡又對她們禮遇有加,一時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忙七嘴八舌的說著:“不用,不用。”
更有甚者熱情的問賀明庭要不要幫忙,被賀明庭謝絕之後,看自家孩子也沒事,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忙活了大半天,等都收拾妥當,打賞了工人,她倆才有時間坐下來給自己倒杯茶。
喝了茶寧湛又在新家轉了一圈看可有什麼缺少的,這才恍然,光買了做飯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和床單被褥倒是一樣沒買。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又回到客棧叫了飯菜,吃飽喝足後又去採購一番。
兩人把買來的東西擺放整齊,床鋪弄好,一天的時間也就過去了,看著日頭漸西,紅霞滿天,幾戶人家的房頂炊煙繚繚,心中無比寧靜。
寧湛坐在門檻上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明姨,這樣平靜安寧的日子,一直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隨後又指著天空上如火的晚霞說道:“這晚霞我第一次覺得它美,沒再像血。”
賀明庭拍了拍她肩膀在她身旁坐下,也不知從哪翻出來的一壇酒,自己喝了一口又遞給寧湛:“這樣的寧靜和景色以後還會有很多。”
接過酒壇寧湛猛灌了一口,好像要把之前的所有苦悶都澆滅。
酒很烈,本是溫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進入胸腔,很快在內裡肆意燃燒。
“我真怕這樣的日子只是我們的臆想或是曇花一現。”
“怕你師祖出爾反爾”
“不會嗎”
“她不會的,當初你母親去世時我與她立過誓,二十年為期,二十年後還我自由身。”說完猛的拍了拍寧湛的腦袋,笑道:“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帶到風雨飄搖樓來。”
“可明姨於她於風雨飄搖樓來說很重要。”寧湛再次拿起酒壇默默喝著。
“再重要也只是一把刀,刀沒了還可以再打一把,風雨飄搖樓可從不缺利刃。”靜默了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拼死也不會讓她們把你帶回去的,你不屬於哪裡。”
“明姨難道屬於哪裡,沒有人是屬於哪裡的。”大掌緊了緊手中的酒壇:“這麼多年您扶養我長大,授我武藝,在我心中早已是我的親生母親,若是師祖果真出爾反爾,我寧湛絕不會與她善罷甘休。”
聽了寧湛的話,若說毫無感動是假的,只是女子向來感情不易外漏,只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放心吧,我相信你師祖是個守信的。”
師祖或許念在師徒之情上做個守信之人,可她下面的那群豺狼虎豹可就未必,這點她倆心裡都清楚,只是誰都沒去點破。
“但願吧……”
兩人就這樣坐著,共同喝著同一壇酒,誰都不在說話,靜靜的看著滿天的紅霞慢慢變暗,享受著歷經風雨後難得的寧靜……
畢竟這一切來的太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