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王夫人一拍桌子:“定然是晴雯那賤丫頭勾引的寶玉,不然寶玉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去了偏廳裡。我素日裡就知道她不安分,一個丫鬟打扮的比姑娘還嬌俏,去把晴雯押來!”
晴雯是賈母賜給賈寶玉的丫鬟,姿色出眾,氣質上有些像黛玉,是賈母一早就看好,以後給賈寶玉當姨娘的。
不比襲人一早投靠了王夫人,晴雯是屬於賈母的人,所以王夫人一直看晴雯不順眼,找著機會就要處置了晴雯。
賈母當即便冷聲道:“襲人才是這怡紅院的大丫頭呢,這件事再怎麼說也是她失職!”
襲人只得連忙磕頭求饒,薛寶釵便開始維護襲人,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薛姨媽就開始哭訴薛寶釵失了清白,往後可還怎麼嫁人。
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來二去,事情都弄清楚了,每個人都很無辜,一切都是巧合。
黛玉冷眼看著她們互相推卸責任,看著薛寶釵低聲抽泣,看著薛姨媽、太太和外祖母來回拉扯,就好像在看一場沒有名字和劇本的戲,她們每個人都是戲子,包括她自己。
她不記得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離開怡紅院的了,也不記得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離開賈府的了,只覺得,今天的陽光真刺眼啊!
回去的馬車上,黛玉看著車簾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可卻發現,淚腺早已經幹枯,無淚可流了。
“你若是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沈宴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姐姐,只希望她不要把壞情緒悶在心裡,發洩出來也好。
黛玉搖搖頭,情緒依然很低落。
沈宴想了想,問道:“那我給你講個笑話,逗你開心?”
黛玉依然搖頭。
沈宴眉頭緊鎖,沉默了片刻,道:“要不你把方才發生的事情給我講一遍,我給你分析分析!”
黛玉幹脆不理他了,甚至覺得他有點煩人。
沈宴沒辦法,只能湊過去,低聲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我真的想知道。而且,你說出來了,可能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
“真的,這叫以毒攻毒的療法,你要不要試試?”
黛玉直接背過身去。
沈宴還是不依不饒,黛玉被煩的生氣了,薄怒道:“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笑話。”
“咦?你怎麼知道的?我想看笑話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沈宴湊過去,俊臉看著黛玉。
黛玉被氣哭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沈宴大驚:“姐姐,我就稍稍笑話了你一下,你有必要這麼心狠的嗎?咱們就一輛馬車,你把我趕出去了,難道讓給我走路回家?”
“你愛走路,關系何事?”黛玉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沈宴卻不自覺的翹起了唇角,伸手輕輕攬著黛玉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聲音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好了,逗你的,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如今哭出來了也好。”
“姐姐,姻緣的事情不可強求,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人為也好,天意也罷,都只能說明,你們之間沒有緣分。”
“所以不要多想了,我答應你,以後一定給你找個比賈寶玉好一千倍的夫君。”
黛玉聽到這話又被氣哭了,“誰要找夫君了,你就知道欺負我。”
沈宴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一邊順著她的話安慰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說錯話了,不給你找,我一個人陪著你,好不好?”
“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他說著,又看著黛玉,認真的說道:“姐姐,往後不要再為賈寶玉哭了,他不值得。”
“就算這件事是人為,他也並不無辜。”
黛玉有心想要辯解幾句,可是卻被沈宴伸手按住,“你先聽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是你想想,事情發生的地點是在怡紅院,這可是賈府的地盤,是賈寶玉自己的院子。”
“在他自己的院子裡他都能被人算計了,那隻能說明他蠢,說明他沒腦子,說明他禦下不行,自己身邊的丫鬟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活該他這樣,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