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斕說出這話之時面上看起來無辜有力極了。
他心中更是半點不慌。
他所有的行動都無比隱秘,也掃除了所有的一切痕跡,此時無論誰來查都只會查出一個幹幹淨淨的崔家。
他心中篤定,看著司徒陽。
等待司徒陽開口安慰、呵止李飛揚的行為。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司徒陽那一雙格外深沉冷靜的眼瞳。
“……崔氏忠心,蒼天可鑒嗎?”
崔斕心中一跳,身形緊繃後點頭。
“不錯!蒼天可鑒!”
“若我等真做了背叛江州之事,便萬箭穿身、死無葬身之、”
崔斕那面不改色的毒誓還沒有從口中完全說出,忽然一個有些沙啞卻溫和的聲音在大廳之中響起。
那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十三日之前,我與師兄江釣,見一養鴿人對著鴿群發出奇怪的音調、彷彿在交談傳遞資訊、頗為有趣。”
崔斕身體陡然僵硬,頭皮發麻。
怎麼可能?!
沒事、沒事,那養鴿人已死!死無對證。
“而後數日,那養鴿人都未再出現在江上,讓我與師兄都十分可惜。”
崔斕的身體猛的放鬆下來。
不錯,那人已死,絕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
但屬於甄賈的那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過我這人好奇心重,看到什麼有趣的事物總要弄個清楚明白、刨根究底才行,所以啊……”
崔斕心中大起大落,驟然轉頭瞪視甄賈目光陰沉至極。
“所以什麼?!甄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甄賈看他的模樣嗤笑一聲:
“所以我便暗中找人盯著他,恰巧救他一命。”
崔斕眼瞳驟縮下意識開口:“這不可能!”
他派去的人明明檢查過那養鴿人死得——
豁然之間,崔斕看著面上帶笑的甄賈神色一滯,而後閉上嘴一言不發。
他中計了!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看身邊陡然氣勢森然的司徒陽。
司徒陽此時已經握住手中長劍。
“崔、”
然後大廳之外忽然闖進一個丫鬟,那丫鬟面帶喜色與憂色,在司徒陽還未開口之前就喊道:
“主公!夫人暈過去了!請了大夫,大夫說夫人有喜了!”
司徒陽一愣猛然起身,先是大喜而後看向崔氏兄弟,陷入了冗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