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電話亭,安樂摸了摸口袋裡的卡。
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淩晨三點,是最安靜的時候。
安樂默默洗漱完爬上床,他動作很輕很小,這就像是一個很平常的起夜的一天。
回到熟悉的環境,依舊很難入睡。
等到身上的疼痛彷彿開始減緩,安樂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直到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窗灑在屋裡的水泥地上,安樂聽到了刺耳的推門聲。
外公拿著茶杯緩緩走到堂屋門口的竹椅上坐下。
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嘆息一聲,心裡的愁悶久久不能散去。
接到安芸的電話時,外公還沒從趙程出事的震驚中緩和過來,就突然得知,自己看著長大的安樂是同性戀。
外公在木河鎮生活了一輩子,就沒有出去過,安芸廢了好大的力氣跟自己的父親解釋什麼是同性戀。
外公聽明白時整個人都傻了。
加上趙程的事,各種沖擊疊加在一起,外公二話沒說,找出身份證想要趕去錦城市。
結果卻在去車站的路上心髒犯病,直接昏迷。
醒來後,他才知道是路過的人好心幫忙叫了救護車。
他待在醫院,本來住在最擁擠的病房。突然來了許多醫生,圍在病床前看望自己。然後他就換了病房,有專門的醫生給自己又檢查了一遍身體。
外公不想浪費錢,檢查完後立馬出了院。
出院的第一件事,外公就去借了了公用的電話,打給了安芸。
聽到趙程已經得救,被人放了回來。外公懸著的心才狠狠放下。
安芸在電話裡痛罵了安樂一頓,朝外公控訴安樂的劣行。
希望外公能夠替自己打電話過去教育安樂。
安芸後來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聯系安樂,但卻一直打不通,直到趙程被放回來,她才沒了找安樂的心思。
在安芸的描述中,安樂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不良少年。
先是成了同性戀,變得叛逆。被人找上門算賬後,還對弟弟和媽媽不管不顧,一個人跑了。
外公聽完很心痛,不明白那個一向乖巧內向的外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眾人關心著趙程的皮肉傷,竟沒有一個人詢問安樂的下落。
外公手機丟失,也無法聯系安樂。
他不知道情況,也不認為安樂會出事。
然後他就看到,屬於安樂的那間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安樂!”
外公瞬間激動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也不跟外公說一聲。”
安樂換了身衣服,但臉色依舊蒼白。
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身上的疲憊並沒有減少,嘴裡的傷口也沒有好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