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寄歡抱著電腦處理著工作,聲線低沉:“等這件事結束。”
“什麼事?”
蘇寄歡:“她們不接受你這件事。”
祝星亦愣了會兒。
她對蘇家人接受她不抱什麼希望,她確實不知道如何讓蘇菱她們真正地認可自己。
現在她的身上已經被蓋上了無法洗掉的藍色印戳,所有的辯解都是無力的掙紮。
“如果她們永遠都不接受我呢?”祝星亦跟著坐下。
蘇寄歡敲字的手頓住,片刻,她抱著筆記本起身,“不要想這麼遠的事,另外你不要忘記我和你結婚是為了什麼。”
她偏過頭瞄了一眼沒什麼精神的祝星亦,快速合上筆記本:“好好工作,早點休息。”
祝星亦一夜沒睡好。
躺下來,腦子裡不停複盤這些天的事。蘇菱的苛責,蘇寄歡對待蘇菱的冷漠,還有字裡行間“這段婚姻只是因為合作”的陌生感。
她以前不會被這種小事絆住腳,因為那時候她覺得失去什麼都無所謂。
而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失去。
人總是貪心的,以前她想要走上神壇,現在她想讓蘇寄歡看一看她。
祝星亦在床上翻來覆去到3點多還是沒有一絲絲睡意,她沒再繼續翻騰,起身開門走出臥室尋水喝。
月光從初夏的夜裡漏出綿柔的光,祝星亦懶得開燈,赤著雙腳摸黑去客廳接水。半杯涼水喝進肚,本就毫無睡意的人更精神了。
目光瞥向陽臺,落地玻璃窗關得嚴嚴實實,蘇寄歡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指尖的猩紅忽明忽暗。
皎潔的月光忽然變得慘白、悽寂,像殯葬時撒下的紙錢飄落在蘇寄歡身上。她側臉冰冷冷的弧度滴著水,一旁白日開得正盛的繡球花蜷著瓣兒。
她忽然轉過頭,祝星亦躲了下,身子埋在漆黑的客廳一角。
祝星亦想到蘇寄歡先前說的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看似輕松的語氣和毫不在意的狀態,原來都是騙人的。
煙霧繚繞片刻,蘇寄歡掐滅了煙。眼見著蘇寄歡起身,祝星亦彎著身子匆匆回臥室輕關上門。
門扉合攏,祝星亦趴在門上聽外面的腳步聲。
她與蘇寄歡的房間隔了一個客廳,互不打擾,疏離得很。
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然在門前停下,祝星亦格外留意。幾秒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門一開一合,世界歸於沉寂。
是她想多了。
祝星亦早上開會跑神兒時被白瀾提醒了一下,祝星亦低聲說了句抱歉,手指移到投屏的ppt上繼續講解[蘇盛]和[星閃]合作的第二部劇的規劃。
第一部劇已經在籌備拍攝,是一部年代懸疑劇,《一張紙牌》。劇本是祝星亦買的一部小眾網文,改編和拍攝的工作交給[星閃]這邊,[蘇盛]負責招商。
渾渾噩噩過了一上午,祝星亦坐在辦公室,手指放在鍵盤上許久,一個字也沒打出來。
敲門聲喚醒了她。
“進。”
周婭走進來坐在辦公桌對面,祝星亦隨意整理了一下頭發問:“有什麼事嗎?”
“你早上跟我說中午來開會的。”周婭愣了一下說,“兩個小時前你也提醒了我一下。”
滑鼠胡亂移動幾下,祝星亦才注意到自己兩個小時前給周婭發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