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年頓時眉頭緊蹙,“怎麼不行?”
“不聽話?”蘇寄歡挑眉,似是警告。
晏瑾年轉頭看了眼片場裡的其他人,被氣得惱火也不能發飆,真令她憋屈。
“知道了。”晏瑾年語氣不快。
連拍多日,還算順暢。劇組裡都是專業人員,對那些製作人員來說氣氛還算融洽,對工作人員來說也算輕松,畢竟在這裡工作,一切流程都很專業。
祝星亦很享受這裡,和非常專業的同事共事她真的可以學到很多。
當然,蘇寄歡的陪伴是讓她倍感安心的源頭。
晏瑾年渾身不適。
她不是很習慣公事公辦的工作氛圍,她更喜歡所有人對她的吹捧。
可是這裡太過於標準。
晏瑾年對標準的定義是沒有太多人情世故。
ieth的劇組環境向來如此,這也是她不願意跟ieth保持長久合作的原因之一。
而這次合作最讓她窩火的是蘇寄歡。
〈——“你懷疑我是兇手?”安寧忽然轉身問。
費琳愣住了,顯然她沒預料到安寧會突然說起這件事。她不想過多掩飾此行的目的,撚著手裡的麻質破布點頭說:“是。”
安寧很坦然地扯了扯嘴唇,她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分析著什麼,那種意味不明的情緒在現在的氣氛裡莫名變得詭異起來。
費琳從她的角度看安寧,安寧的眼珠子像是分了三層,一層是薄薄透明的外殼,一層是漆黑的瞳孔,一層是深不見底的巨淵。
她開始回想起一週前陳警官給她看的監控錄影,在17:16時,監控影片左上角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確實是安寧。
其實費琳那時就確認了,但還是閉上了嘴巴,可現在她面對安寧怎麼都寫不下一個確定的答案。
“作案動機?作案時間?兇器?”安寧看著費琳問。
費琳搖頭輕嘆,安寧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她轉過身雙手拍在紅漆桌子上,不大不小的聲音蹦跳出來,像是蔑視又像是無情嘲諷:“都沒有?”
費琳搖頭。
安寧忽然摸著唇角笑說:“那為什麼懷疑我?憑你想要戴罪立功嗎?”
這時候費琳才知道安寧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安寧。一瞬間她有點恐慌,因為這個詞又重又奇怪,她手心出了汗,眼睛快速眨動。
“什麼?”費琳想要再掙紮一下,但安寧的眼神讓她失了顏色。
安寧宛如一塊燒焦的木頭,裂了的一端還冒著火星,那些火星噼裡啪啦地濺到費琳身上,馬上就要從褲腳開始往上燒。
等那些火星繼續飛濺時,安寧的聲音轉低:“還是說你想彌補什麼?”
費琳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她被安寧逼得後退一步,但她知道,她現在已經被逼到懸崖邊,而遠處的安寧正駕著馬車轉過一個彎兒朝她加速趕來。
安寧就這樣走了過來,她仍舊笑著,那股從腳底生出的毛骨悚然讓整間屋子發冷,緊接著她帶著質問說:“十年前那場震驚全城的兇殺案裡,犯罪嫌疑人重返現場的那個下午,你為什麼關上了禁止關閉的那扇門。”
砰的一聲,茶杯破碎。
費琳像無法得到救贖的凡人癱坐下來。
她因為恐慌,而失語了。——〉
喊卡後現場很安靜,趙瑞茜看著剛剛二人的表現眉頭緊鎖。同樣皺眉的還有蘇寄歡,她在一旁坐著,手裡抱著劇本。
孔導上去跟祝星亦說了些話,祝星亦退到一旁。
晏瑾年從椅子上站起來後也沒說話。
過了會兒,孔導說晏瑾年的情緒遞進不對,費琳在質問安寧時有兩層情緒,一層是對安寧的失望,一層是竊喜。而費琳被安寧質問時則是更複雜的情緒,眼底和微表情方面,晏瑾年處理得不是很好。
“很差,這次差得不止一星半點兒,重拍。”蘇寄歡擰緊眉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