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軌。就是讓北望有一點不爽的是,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成個病秧子。
稍微站一會都會有弟子搬個椅子請她坐下。若是有個咳嗽頭痛時,便會拉著她到院長那裡接受治療。
在北望養病的時間裡,不少她的病人來探望過她,也包括一位尋陽的熟人。
這天,花影站在千傾宗大門前,低著頭,不敢去看來往的人群。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門口值守的弟子瞧見她站在門口猶豫不決的模樣,心生疑惑,便上前開口詢問。
“我…我,”花影不知道說什麼,她想去看看北望,又害怕自己妖修的身份會影響她。
“北望道長曾經救過我。”沉默之下,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是探望北望大長老嗎?”值守弟子顯然十分熟悉這套流程了,接著說,“你報一下你的名字,稍微等一下。”
花影還想說點什麼,可望著值守弟子真誠的目光,便小聲報了自己的名字。
等待的期間,這位弟子還和她聊了起來。
“大長老救過不少人,最近登門探望的人有許多。”
“她身體還好嗎?”花影小心詢問。
值守弟子有些苦悶的說道:“不太清楚,但從院長的態度來看,似乎很嚴重。”
“你是妖吧?”值守弟子忽然開口。
花影垂在身側的手揪緊自己的衣角,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這沒什麼的。”弟子看出她的緊張,寬慰說,“這裡是千傾宗,不管你出身哪裡,你來求醫,我們都會盡自己最大努力醫治的。”
“謝謝。”或許是許久沒有感受過這份尊重,花影的眼眶逐漸有些濕潤。她背過眾人,輕輕擦拭。
值守弟子和身側的人交談了幾句,隨後朝花影走來,將手中的令牌遞給她,說:“按照牌子上的指示走就可以了。”
花影拿著令牌還有些不知所措,值守弟子以為她看不懂,說著就要讓其他弟子帶她前往。
“不麻煩了,我能看懂。”
花影就這樣進了千傾宗的大門,她沒想到進來是如此容易之事。一路上,她看到了許多修士,不僅如此,也有魔族人、妖族人。大家沒有沖突,沒有爭執,偶有的幾聲啜泣似乎也是因為病情。
沒有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眼光,甚至路邊還有帶著紅色臂章的修士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彎了這麼久的脊背在這一刻慢慢挺起。
她按照令牌的指示找到了北望所在的屋內。
此時北望正在給弟子解惑。雖然她是金祁峰的峰主,但無奈北主任實在全能,宗門中不少弟子,甚至大長老遇到問題都會來向她討論,北望每每也能給出實質性意見。
久而久之,北望的辦公室就變得熱鬧非凡,多是來找她答疑解惑的。
北望指了指一處,說:“鸞弦啊,從這一步到這一步,中間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明。”
“嗯,這一步證明我始終做不出來。”
北望和鸞弦正在討論這一步的關鍵證明,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
花影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她自己也覺得她的出現有些不太合時宜,連忙要退出去。
還是北望及時叫住了她,“花影,等一下。”
花影的腳步一頓,她其實沒指望北望能記得她。就如值守弟子所說,北望救過很多人,自己也不過是她修醫漫長生涯中隨手所救的一個妖,怎麼敢奢求讓北望記住她的名字。
“這樣吧,我晚上去找你,帶你把這個步驟過一遍。”北望對鸞弦說。
“好,多謝長老。”
鸞弦行了一禮之後就收起桌上散落的草稿,起身往外走去,期間和進來的花影碰了下肩膀。
“抱歉。”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