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眼睛中滲透而出,又從她的指縫中滑落,砸入冰涼的地面。
精神力的失控並不代表失去記憶,所以每一句出自她口的言語,她都記得,而這些話不應該從北望現在的這個身份說出。
“我……必須讓明輝離開這裡。”北望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從千傾宗相逢的第一眼,她其實可以採取很多更強硬的機會拒絕明輝,將她往正確的道路指引,但是自己私心作祟,竟貪戀這僅有的溫存。
北望以為自己能控制,能掌握全域性,所以縱容明輝留在千傾宗,縱容她留在自己身邊。
一步步的縱容換來瞭如今的局面,北望是罪魁禍首。
在明輝醒來前,北望選擇了離開,出了後山,她忽然覺得無處可去,千傾宗那麼大,這個修真世界那麼大,她卻沒有一個容身之所。
北望茫然的走著,此時路上有不少趕去上課的弟子,見到北望皆是規規矩矩的問好。
好煩、好吵,能不能全部消失。
北望最後走到了宗門外她和明輝生活過的院中,院中景象一直保持著它該有的模樣。
她向裡屋走去,撫摸著屋內的陳設,身子一歪,竟渾身發軟無力的跪了下去。
北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探了探自己的脈象,瞬間明白是為何了。
兩人每每雙修完,都會有這麼個時候。北望會陷入一段虛弱期,而明輝則表現出對她的重度依戀。
但現在南盼換成了北望,喜歡的人變成了仇人,北望已經不知道是該為了掉馬甲感到擔心,還是該為明輝的心裡狀態擔憂了。
後肩的印記再次痊癒,北望只能一遍遍割開面板,任由鮮血鋪滿整個後背。
明輝找到北望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她找遍了千傾宗所有的角落,沒想到這人會躲在這裡。
前幾日的屈辱還刻在腦海,她一腳踹開脆弱的木門,無暇顧及其他,目標明確的找到了正跪著的北望。
她掰過北望的肩膀,強硬的拉開她的手,北望臉上的神情來不及掩飾,就這麼暴露在她的眼前。
脆弱、悲傷……為什麼會是這樣。
“北望。”明輝喚她的名字,“你在幹什麼。”她為什麼要哭,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得意嗎,不應該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嗎。
她憑什麼哭。
北望躲過她的觸碰,固執的把頭扭到一邊,沒想到這人會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收回那些淚水,保持著詭異的沉默。
“我問你在幹什麼?”明輝拔高音量,狠狠掐著北望的肩膀。
“眼睛又沒瞎,看不見嗎?”北望依舊迴避著明輝的眼神,不肯正面回答。
而明輝許是被這句“眼睛沒瞎”刺激到了,一瞬間聯想起在巖洞和南盼的回憶。
只有南盼可以,北望她憑什麼。
明輝蠻橫的將人推到,自己則跨坐在她身上,學著北望對她做的動作,禁錮住北望的雙腕推到頭頂。
北望任由她對自己放肆,有氣無力的問,“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