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是這樣嗎。
方才的這場情事,北望並不輕松。
蒼白的面頰上,眼角是濕潤的,唇上印著自己的齒痕,帶著點血跡,發絲淩亂的黏在臉上,沒了一點往日的矜貴體面。
瞧著她的模樣,明輝竟有了片刻的恍惚,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傾身吻住北望冰涼的唇。
除了在千傾宗北望強迫自己的那一次,她想她應該沒有和北望親吻的經驗。
但吻上去的那一剎,她就像無師自通般張嘴交換著呼吸,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明輝還渾然不覺,自顧自加深了這一吻。
這裡比她剛剛手指探入時還要溫軟……理智在此刻被燒了個幹淨,全然忘記身處何地,面前何人。
她託著北望有些下滑的身體,用力將人按在自己身前,仍然不停的向其索取。
明輝的餘光望向水鏡中的場景,如果不是在囚室,如果北望身上沒有那麼多傷,那這副場景還真稱得上情真意切。
這個吻漫長得有些誇張,明輝退開時竟會呼吸不穩,頭腦發暈。
好想和北望再親一次。
荒唐的想法佔據了明輝的心神,她忍不住又往前湊了些許,近到兩人鼻尖相抵。
這種時候,北望的眼睛還是清澈的,在她的眼眸中,明輝看見了完全被慾望支配的自己。
慾望在心底瘋狂燃燒,燒得她嗓子發幹發癢,像被數萬只螞蟻啃噬全身,而唯有面前的北望能治。
碰她,碰碰她,就好受一些。
明輝的腦中唯餘這幾個字。
她情不自禁碰上北望的肩膀,鐵鏈在此刻變得礙事起來。明輝不悅的皺了皺眉,礙事的鐵鏈即刻消失不見。
她的手從肩膀滑到北望的腕上,感受到粗糲的傷口,不停的流血,結痂,再流血。
血跡幹涸,黏著她的手。
明輝低下頭,從上至下又一遍打量起她。
方才沒什麼感覺,現在看著滿地的血跡,北望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她便覺得心如刀割。
明輝愣了好長時間去感受這種異樣,沒錯,是疼的。
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她怎麼能有這種感覺呢。
可無論明輝怎麼質問內心,這種感覺就像烙印在心口的火,燙得嚇人。
於是她將人抱在懷裡,撫摸著北望的頭發,滾燙的胸口因為北望的貼近緩緩降溫。
抱一下,就一下。
水鏡沉默的記錄一切。
囚室裡不分日夜,明輝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只知道北望枕在自己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她睡得好安靜,明輝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好像只有這麼抱著,北望才是任由自己掌控的。
她生氣,她發怒,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完全掌控北望。
明輝的指尖再一次撫摸她的臉頰,不再是一片冰涼,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滾燙。
她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