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回雲山。”既然現在一切都明瞭了,北望也不能一味躲在魔宮了。
北望要去雲山,首當其沖提出反對的就是花影。
“尊長,我不知道她和您說了什麼,但是雲山你真的不能去。”
“是啊,不能去啊,北望長老。”為北望調理身體的小醫修也投了反對票,“說句不好聽的,您去雲山,就是一個死啊。”
小醫修確實更能察覺北望身體的損耗。
北望自然心知肚明。從第一次引魔氣入體,她的經脈就沒有好全過,之後經歷了好幾次修複、損壞……
她不是明輝。經脈每毀壞一次,重新生長的經脈只會更加脆弱,直到再也無法修複。
歸根結底,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沒有空幕這件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和明輝本就是不一樣的。還自私的妄想的讓明輝陪自己走完最後的一段路,現在是一定實現不了了。
不過也不算可惜,至少這副身體在死之前還能為明輝做一件事。
“明輝有危險,我必須去。”
花影急了,恨不得跪下來求她,“何必呢,她都這麼對您了……”
“不必說了。”北望抬手打斷二人的喋喋不休,“我會和空幕一起回雲山。”
北望此次再回雲山,大機率是不能善終了。其實她還想交待花影,關於自己的秘密。可轉念一想,自己活著,都不能控制事態的走向,更何況死了呢。
“保重。”
……
“別再負隅頑抗了,明輝。”雲隨站在陣法的制高點,居高臨下俯視自己這位不可一世的師妹。
吟骨摧毀的法陣只是最表面的一層,掩藏在地下更深處的陣法以魔氣為養料,迅速擴大,將明輝緊緊包圍其中。
巨大的壓力擔在明輝的肩膀,逼得她不得不跪下來,吟骨半插在地上,頂部的紅寶石光芒漸漸微弱下去。
此陣法不會像一般的殺陣般將困在其中的人絞殺,而是面前閃回過許多許多記憶。
這些都是曾經發生在明輝身上的事情,那些痛苦,不堪,最不願提起的記憶又被扒了出來,血淋淋的展示著。
雙腕被鎖鏈吊起,北望拿著短刃在自己的身上不停遊走,刀刃劃過的地方留下蜿蜒的血跡。
“那你先去死吧。”北望的話在耳中一遍遍回響。
明輝握著吟骨的手漸漸脫力,很快,她連跪都跪不住了,身體往前傾倒,厚厚的積雪接住了她,不疼,卻冷,好冷。
身體被凍到麻木,尖銳得像刀子的風刮像身體的每一處,割開她的面板,切斷她的經脈。恍惚中,明輝眼前只剩一片血紅色,是自己的血染紅了雲山的雪。
雲隨不知道明輝看見了什麼,她只能看到明輝的四肢漸漸埋於風雪,片刻後,只剩那把骨劍露出半個劍柄,劍柄之上的光芒幾乎看不見了。
但她知道,明輝未死,她仍在掙紮。
雲隨從陣法中跳了出來,遠遠的看著她。內心或許有曾經的同門情誼撥弄著她的心緒,不過只有短暫的一下。
她更在意的是,北望。
動了師尊,她死得不冤。
雲隨守著陣法守了十幾日,明輝的氣息雖微弱,但一直存在。她的臉色比這雲山終年的風雪都要冷幾分,一股靈力在她的右手間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