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應下了眾多師兄師姐們的祝福。
瑩無塵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師尊說,你出來後便去找他。”
北望點了點頭,又對著師兄師姐們寒暄了幾句,雖然十年沒見,但畢竟都是一個師尊,大家彼此之間都很熟稔,不需要刻意就能聊起來。
短暫的告別後,瑩無塵帶著北望去找潮生,北望本能的向屬於峰主的屋子走去,只是身子剛往那邊側,就被身旁的大師姐拉了回來。
“師尊已經不是峰主了。”
“?”
北望臉上的疑惑太過明顯,瑩無塵眼睫低垂,緩緩將當年對潮生的處罰盡數告知。
北望茫然的聽完這一切,忽然覺得有些荒誕,“師尊,他當真這麼做的?”
當初,在自己的監禁通知書上簽字,北望並未仔細看上面所寫的關於自身的罪名,後來潮生來開導過自己一次,她也並未將那句“此事只有為師和你大師姐所知”放心上。所以潮生一個人副院長了,就連峰主的職位也被撤銷了。
“不行,我要找宗主說清楚。”北望只覺得自責非常,她想立刻找到宗主,說明事情原委,哪怕宗門會因此對自己再做處罰,她也不能讓師尊代自己受過。
“我知道你聽了這些會不好受,但這是師尊的決定,不管怎麼樣,先去見師尊吧。”
北望只能被瑩無塵帶著去見了潮生,潮生此刻正在桌案上處理事務。
雖說是少了個峰主職位,但玄海峰內並無代理峰主,所以這十年仍是潮生處理峰內事務,被禁止教學之後,他只能將所有重心都放在月恆院對病人的接診上了。
所以這十年,並沒有北望想得那麼“落魄”。
見到兩人來了,潮生抬眸望了一眼,發出一個單音節“嗯”,接著又說:“有件事想交給你們二人去處理的。”
他自顧自說,完全沒有給北望插話的空間。
“江北的雲家,給我發了封靈箋,”
雲家家主的女兒雲起,最近似乎是感染風寒,低燒數日不退。
靈箋上寥寥數筆,具體情況並未說明,潮生覺得其中或許有隱情,讓瑩無塵帶著北望,他也好放心一些。
“弟子領命。”瑩無塵接下任務,眼神瞥向北望。
北望也只能先應下,但還有話想對潮生說。
“過來給我看看。”
潮生朝她揮了揮手,接著探上了北望的經脈,過了會兒說:“可以定級了。”
北望目前是金丹修為,在監禁的十年裡,未曾鬆懈過,如今已經可以摸到元嬰的門檻了。
不過……
“弟子怕是第一關都過不去。” 評級的第一關就是驗證道心,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專案,主要是驗證修士的道心是否穩固,足以支撐修行的漫漫長日。
或許北望看上去比十年前修為高了不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明輝的死一直無法從她心中釋懷,她只是短暫的遺忘了,但在真相明瞭前,她都過不去自己的心。
對此,潮生也不再強求了,說罷就要屏退二人。
“師尊,我有話要說。”北望不顧潮生的命令,執意往前進了一步,“我的錯我一人承擔,我會找宗主說清楚。”
瑩無塵想拉著北望出去,但北望倔強非常,直直望著潮生。
“無塵,你先出去吧。”潮生同樣看著北望,十年對於修士來說,並不算漫長,但仍有細微的改變出現在北望的眉眼間。
她比十年前更堅定了。
“說清楚什麼呢,北望。”潮生嘆氣,“事情早已塵埃落定,你還要說什麼呢。”
北望不理解:“師尊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這很難理解嗎,你也叫我一聲師尊,不是嗎?”潮生鮮少有這麼溫和的時刻,他的話語不再像洶湧的怒濤,而是平靜的河水,靜靜包圍著北望,滌蕩著十年前的風波。
北望既然叫自己一聲“師尊”,潮生自然是要擔負起北望的前程,哪怕是用自己的前程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