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盯著我幹嘛,捨不得我?”她笑眯眯,“明天週末了!你計劃計劃,我們去哪兒玩玩。”
“明天七夕。”
“嗯?”
輪到黎霧愣了下。
薄嶼又看了她一會兒,笑了笑,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美甲店還是什麼門口的廣告:“我看到了那個。”
“——哦,”黎霧點頭,“那麼,一起過嗎?”
薄嶼這下有點沒好氣了:“不然你想跟誰過。”
“幹嘛這麼壞脾氣啊,”黎霧眯起了眼睛,她也掰開筷子,撥拉著輕薄的腸粉,“今天你也去找工作嗎?”
薄嶼點了點頭,“再去看看。”
樓下那個叫朱從義的小孩兒,天天黏著他,要他給他當射擊教練。聽聞也有射擊訓練班在招聘。
但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你是想用這段時間,來散散心的吧。”黎霧無意識地提起。
“怎麼,”薄嶼抬眸,“怕我突然丟下你走了?”
她就笑著問:“你會嗎?”
很快,另一份黎霧要打包帶走的腸粉做好了,裝在透明餐盒裡,輕薄透亮的腸衣裹著幾顆碩大的蝦仁,醬油香氣濃鬱。
薄嶼的胃裡發虛,看了看錶,他到底忍了忍,也放下筷子:“麻煩我的也打包吧。”
黎霧眼見他起身:“你不吃了?”
“不急著上班嗎?”薄嶼說。
果然。
車程就要15分鐘,今天還下了雨,已經快8點10分了。
薄嶼撐開了一把花花綠綠的傘,是黎霧的。他人又高又筆挺,看著真有點兒滑稽。
“走吧,我送你。”
二人一起去對面的公交車站。
黎霧背起包包,牽住了他的手:“傘你等會兒拿著,今天雨大,我就要上車了。”
薄嶼淡淡笑:“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嬌氣。”
“你淋感冒了,晚上下班回家還得我照顧你,”黎霧說,“你不心疼當社畜的我嗎?”
公交車進站了。
視窗一溜兒黑壓壓的人頭,臉貼著臉,擠到都不忍心直視。
薄嶼拽了下她的手:“這麼多人,等等下一輛?”
“剛才不是還怕我遲到嗎?”黎霧抿著唇笑了,“怎麼,想跟我多待會兒啊。”
車門“哧——”的一聲開了。
“我們領導有點兇,來不及啦,晚上回家見。”黎霧堅持把傘塞給了他,趁門開,趕緊擠上去。
猶豫要不要親一下她,她還是剋制住了,對他揮手告別:“拜拜啦。”
薄嶼的手心空了,站在原地。
“晚上接你?”
“不用啦!”黎霧趁車門關閉之前趕忙說,“可能不下雨了還要出去跑任務,你忙你的。”
紛亂人聲裡與緩緩閉合的車門之間,聽見他的嗓音好像也被這稀裡糊塗的雨聲淹沒:“嗯,那好。”
笨重的公交車載了個滿滿當當,各種各樣粘稠的怪氣味充斥,逐漸駛遠。
雨幕婆娑,漸漸地,氤氳了那道筆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