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最後語無倫次著,“我也不理你了。”
聽著,馬上又要睡過去了。
倒是也沒到看醫生的地步。
昨天被螃蟹夾傷了,他就被她和朱從義輪番笑話了一遭,到底是不好再有什麼脾氣。
女孩兒的腦袋歪在他臂彎,一隻手還虛虛勾著他脖子。
這姿勢別扭又難受。
一側的床墊深陷,他臂彎挾持她的力道漸漸舒緩了下來,她也更往他懷裡磨蹭了兩下。
“說了對不起就沒事了嗎,”薄嶼用下巴抵住了她額頭,“嗯?我就這麼好哄嗎。”
黎霧迷濛著“嗯”了聲:“我不是都對你好好道歉了。”
“叫你起床你還是我的錯了?”他又是冷笑連連。
?怎麼又拐到這兒了。
還有,他這委屈的口氣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的錯,”黎霧哼哼唧唧地回應,“心眼那麼小,脾氣還那麼大,大早上的,煩死人了。”
薄嶼:“——你敢嫌我煩?”
相擁了會兒,感受到他身上也沒落過水之後那麼冷了。那些脾氣,好像也消弭殆盡。
“還要睡,都幾點了?”他的嗓音低低的,冷冷硬硬,卻又不乏溫柔。
其實折騰了番,她也很難再昏沉過去了,就是不想睜開眼:“幹嘛,要我陪你出去過節嗎?”
“不然呢。”薄嶼手指勾起了她睡衣的肩帶,準備給她系的動作頓了頓,稍微揉撚。
他沒好氣笑了聲:“你賴在這兒,意思是讓我今天一個人過了?”
“也行啊,怎麼不行,”黎霧應道,“剛才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誰敢跟你啊。”
“我怎麼就要吃了你了?”薄嶼笑著,字字頓頓重複了遍。
“你吃啊。”她稀裡糊塗應。
沉默了會兒,床墊又有了些許起伏。
團在他倆之間不成模樣的薄被,忽然一把被扯開了。
黎霧不敢裝睡了,趕緊睜開眼:“你突然又幹什麼。”
床墊陷落在她身體下方。
這張床比普通規格的雙人床要小,每天晚上他倆都擠一起。
尤其他這頎長健碩的身形,稍感憋屈。
眼前登時覆過一片陰影,頭頂的床頭櫃抽屜傳開“哐當——”兩聲,動靜粗魯,略帶著脾氣。
薄嶼伸出了手臂越過她上方,捏了個小小的鋁箔包裝,撕開的動作卻是慢條斯理的優雅。
他看她了眼,“分開。”
“……”黎霧這下徹底不困了,“分開什麼,我們分開過節?”
“你裝什麼傻?”薄嶼微微抬起下頜,嘴角抿出一絲略帶惡劣的笑,“把你膝蓋分開。”
“——就現在。”
“在我面前。”
“聽見了?”
一句比一句惡劣。
“不行,不行,”黎霧慌忙伸手,要去匆匆遮自己早就飄蕩到腰上方的裙擺,“不是,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洗完澡沒穿……”
薄嶼一把抓過了她手,套好了最後半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