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義叫出去的那句“師傅”沒有被他糾正,現在便是他說什麼,“好!”
好在有個手電筒。
薄嶼看清了自家那扇平時稀裡嘩啦的防盜鐵門,現在嚴嚴實實地關著。
黎霧靠在他的懷裡,她一隻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眉眼緊闔,睡得很安靜。她的這一身裙子,上下也不像有能裝鑰匙的地方。
薄嶼雖然不想打擾她,還是笑了一聲說:“你就這麼信任我?萬一我也沒帶鑰匙呢?”
黎霧睡著了,不說話。
倒是阿義問:“那你帶了嗎?”
薄嶼託穩了懷裡的黎霧,騰出了一隻手來拿出鑰匙,丟給阿義,“去開。”
阿義喋喋不休:“我這麼對你言聽計從,是因為我真把你當我的教練了,那個射擊比賽我已經報名了……”
阿義沒說完,門開了,薄嶼抱著黎霧進去了。
“喂!師傅,我的事……”阿義不死心再強調一遍。
薄嶼徑直抱著黎霧去了臥室,他把她放在了床上,輕輕掩了一下臥室的門,他出來對站在他家門邊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阿義說:“你要比賽,就得訓練,要訓練就要有場地,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阿義支吾了句:“……我想過啊,我和俱樂部的人關繫好,許老師對我也不錯,我求求他借給我不就好了嘛?”
“你有錢嗎?”薄嶼好笑問。
“……你有嗎?”阿義哆嗦了下嗓音,反問。
薄嶼把自己的兩臺遊戲機從櫃子裡找了出來,遞給阿義:“我要有錢,還需要你幫我處理掉這兩個東西?”
阿義:“……”
薄嶼說:“讓我教你可以,但你要自己想辦法找場地。”
“我能想出什麼辦法啊……”阿義洩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說是心情好,好像不算是,說是突然有個沖動想重新去射擊,去打比賽,好像也不是。
他好像只是覺得,重新碰到槍,聽到子彈穿梭的聲音。
非常舒爽。
“你自己想辦法。”薄嶼說。
他這樣說也沒什麼錯,比賽是他要比的。
“我知道了……”阿義只得把手裡的筆記本放到餐桌上。
“你平時幾點去上學?”
“八點半到校。”
“那正好,”薄嶼沉吟了一下,安排道,“明早六點半我在樓下等你,去晨跑吧。”
“啊?”小孩兒臉垮了。
薄嶼又強調了句,“每天。”
“……”阿義差點兒就要說“你來真的啊”,有點兒懷疑薄嶼在折騰他,但他很快也抖擻了起來,“好。”
“出去鎖門。”
“沒忘,沒忘——”
薄嶼看到了餐桌上放著家裡的應急燈,因為之前就沒怎麼充過電,現在顯然是沒電了。
阿義這小孩兒走之前把手電筒給他留下了。
薄嶼開啟冰箱,把那隻蛋糕放了進去。
他看到了兩個保鮮盒,裡面裝著飯菜,她在上面貼了便簽紙,標註好了裡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