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囫圇說著,困到說話都沒勁兒了似的,“就是,我們是一種味道了……”
薄嶼拉起了自己的衣領,嗅了嗅,什麼也沒聞出來。
倒是他們抱在一起,深城9月的高溫天氣裡,停電的屋子裡空調不再運作,彼此的體溫絲絲縷縷地烘開了,黏膩地纏繞著他的,全是她發間洗發水的蜜桃香味。
他越聞,越覺得自己便也是這味道了。
薄嶼笑了一聲,“是一個味道了。”
“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先睡覺,明天早點起來做,”他說,“我訂了鬧鐘,我叫你。”
“好。”
黎霧徹底睡著了,呼吸平穩,這個夜晚變得無比悠長、安靜。
天還不亮,薄嶼的耳畔彷彿有隔壁射擊教室的槍響傳來,他倏然就睜開了眼。
鬧鐘適時地響起來。
比他昨晚定的時間向後撥了半個小時,早晨六點。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下雨。臥室的門縫裡透出了一絲細微的燈光。
剛才的那聲響,似乎來自於廚房裡鍋碗瓢盆的碰撞。
黎霧哼著歌,敲下一個雞蛋去試鍋的溫度,澆下一圈水,水煎蛋的輪廓初現。
她打算再敲下一顆雞蛋,這時腿面上忽然貼過來一絲溫涼。
她嚇得“啊”了一小聲,向後退,撞進了一個懷抱。
薄嶼從後面抱住了她,他透出睏倦的嗓音落在她耳後:“起這麼早,不穿衣服?”
“……誰不穿了。”
黎霧又好氣又好笑,她打算回頭嗔他,薄嶼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這也算穿?”
她穿了件他的白t,晃著兩截光潔的腿站在這兒。
因為剛洗過澡,她半幹的頭發隨便找了個發抓抓在後腦勺,後頸的面板顯得白皙,身上沾著清涼涼的水汽和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薄嶼的唇貼著她耳垂。
才睡醒,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不是說我叫你?你工作處理完了嗎?”
“嗯嗯,處理了,多虧你定了鬧鐘,我五點半就起來抓緊處理了。”黎霧說,“我還說想讓你多睡會兒呢,你起來這麼早幹什麼,你要不再去睡會兒?”
黎霧偏過視線,對上他惺忪的黑眸,便是氣息一輕。她後面的話都被一個吻封入口中。
水煎蛋“噼裡啪啦”地在煎鍋裡沸炸。
黎霧握著鍋鏟的手腕一軟,“叮咣”一聲響,她人被翻過去。雙腿緊接著被兩隻手輕松一攬,薄嶼抱著她,給她壓到了一旁的餐桌邊緣。
薄嶼捏住她下巴,她的雙腿被卡在他腰兩側,整個人便被禁錮住了。
他吻她,氣息深深,“不睡了。”
大早上的突然幹什麼?
黎霧迎著他逐漸深入的吻,雙手根本沒地方放,她只得匆匆扶住他的肩:“幹嘛啊你?”
薄嶼最後在她唇上輕點了她一下,算作收尾:“我下去跑步。”
“怎麼突然要跑步?鍛煉身體?”黎霧眨了眨眼,眼見他放開她,便打算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還很貼心地順手給電磁爐關了火,鍋內沸騰的動靜平息下來。
他偏頭看她一眼,“小心鍋糊了。”
“……你還知道!”黎霧都聞到糊味兒了,“都怪你,大早上幹嘛突然親人……我這麼半天都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