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自己說的啊,招不到有滑冰教練證的,會滑雪的也行,反正咱這兒又不像樓上射擊班那麼嚴格,當時你我被招進來也沒這證啊,”那人抽了一口煙,“而且,我聽說南山區那邊新開了個室內滑雪場,我打算年底跳槽了,剛好缺個證,想看看能不能搞一手。”
這時,賀青好心來提醒薄嶼:“櫃子裡太熱了,咱們有冰箱。”
“哦,好。”薄嶼對他點了下頭,“謝謝。”
深城這九月的天氣,空調打得也不足,雖然在下雨,室內卻很悶熱。
不光不愛喝咖啡,他也不愛吃這甜口的東西。還是想晚上帶回家,和她一起嘗嘗看。
說什麼買給他分享給同事,她倒是想得周到。
薄嶼想到這裡,忍不住揚起嘴角,他心情好,便淡淡回答那幾位同事道:“是我考的,以前經常滑,順便考了一下。”
那幾人從手機螢幕抬頭,看著他。
薄嶼“哦”了一下,補充道:“上高階雪道要eader4的證?不過室內滑雪場,好像2級就夠了?”
他也不確定那個問他的人需要幾級,隨口說著。
“……”
這就觸及到在場幾人的知識盲區了。
其實自這位新同事入職,他們明裡暗裡打量他好半天了,但也沒瞧出什麼特別的門道來。
就是他的名字,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那人嗤了一聲,自嘲笑笑:“不難是不難,我也得能學的起啊。謝謝你啊,要是我真能跳槽的話,找機會跟你取取經。”
薄嶼這時問賀青:“手機,可以再借我用下麼。”
賀青也在想這回事,這人怎麼連個手機都沒帶,剛學員的家長想加他微信,他都讓賀青幫忙代加的。
哦,對方是個很年輕的女生。
上課一小時,全程眼睛粘在他的身上。
“——可以,可以,”賀青還打趣,“一會兒咱倆的搭班課,要是有人再要你的電話或微信怎麼辦?我就說你有女朋友了?”
“我介紹你給她們。”薄嶼也難得有心情開玩笑。
“那不行,不行,”賀青一臉嚴肅,“我都有老婆孩子了。”
又有同事接茬:“是啊,賀青都帶老婆孩子在深城安家了,啊呀,賀青月月拿業績最優,這破地方也不給漲工資,賀青,你今天晚上下班後又要去跑那網約車吧?賺嗎,這麼辛苦。”
賀青一臉憨笑:“還行,夠生活開銷了。”
快上課了,周圍的人稀稀疏疏散了。
週末課程排得緊湊,薄嶼和賀青要搭班,賀青先去做準備:“用完了手機給我帶到教室裡就行,你有急事先處理。”
“謝謝。”薄嶼說。
其他同事拉著賀青走了,避開了薄嶼,小聲和賀青說:“對了,你有沒有在網上搜過‘薄嶼’這個名字啊?”
“少議論同事,”賀青略嚴肅了些,“大家都普通人。”
“行,行行。”
薄嶼拿著打火機和煙盒,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臺階上。
他一邊點起煙,一邊開啟手機,屏保上一個約莫兩三歲大的小孩子,被一個年輕的女人和賀青抱在懷中的照片,率先躍入他的視線。屏保上的日歷提醒,今天是小寶寶的生日。
他咬著煙,微微停頓,想到剛才自己隨口縐的藉口。
還挺巧。
他先輸入了原淨莉的電話號碼。
然後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