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蒙著眼,另一個帶著黑眼圈。
“喲,熟人啊。”雲逸唐賤兮兮吹個口哨,“哥哥我聽說你結婚了,平時節制點,看你虛的,眼袋都快掉地上了。”
幾年不見,他沒個正經的毛病更嚴重了。
百木拂玉得出結論,扯下朱武的眼罩,“過去吧,你想見的人就在前面。”
“謝謝。”
面色憔悴的朱武沖雲逸唐小聲打個招呼,一步步向前,超過與骷髏頭的安全距離徑直往前走,直至停在骷髏頭面前。
他盯著骷髏頭看了會兒,少頃,一聲久遠的“哥”驚醒了愕然中的骷髏頭。
“他喊你呢,朱、文!”雲逸唐著重強調後面兩個字,彷彿在告訴他,這些年,這名字背後的後果是誰在承擔。
“你…真的還活著……”骷髏頭朱文向朱武伸手,沉重的鎖鏈嘩嘩作響,朱武主動蹲下,銬著銀手環的雙手握住朱文的手,“我沒死,好好活著。”
雙胞胎兄弟,以前像的肉眼難以分辨出誰是誰,現在一個憔悴瘦削,一個身體佝僂的變了形。
“不可能,那麼嚴重的罪,特區總部不可能放過朱文這個人,根本不可能…”
“原來你也知道這罪有多嚴重,我還以為在牛逼哄哄的骷髏頭眼裡,根本沒有律法啊條例啊人命啊這些呢。”雲逸唐在旁邊陰陽怪氣。
朱文被惹惱,怒斥:“閉嘴!”
“兇我?”雲逸唐指著朱文扭頭向由安告狀,“老婆,他兇我。”
由安咬碎棒棒糖,一道白光從雲逸唐眼前閃過,只聽悶哼一聲,一根食指長的塑膠棒子插進朱文左肩,手法幹脆利落,看得雲逸唐連連稱贊:
“太厲害了,謝謝老婆替我出頭。”
“bay,再來一根,要巧克力味。”
“馬上。”
雲逸唐從口袋裡翻出七八根棒棒糖,挑出巧克力味的,小跑過去,殷勤地撕開包裝,喂到由安嘴裡。“有老婆就是好啊,不像某些人,沒人保護。”
百木拂玉眼皮抽了抽,這家夥指定在故意氣朱文,不然無法解釋工作時間雲逸唐會出現這種吊兒郎當的狗腿樣子。
朱武淡淡瞥一眼朱文肩上的傷口,輕嘆口氣:“哥,你錯了,大錯特錯。”
“什麼意思?”
“特區總部的確不會放過朱文,但你忘記了,當時有唐犟在,她聰慧敏銳非常,我偽裝再好,也騙不過她洞悉人心的真誠。”
朱文渾身一震,腦海裡閃過一幕場景,他急切問:“她發現你不對勁,然後你把真相告訴了她?”
朱武點頭,“不僅如此,我後面才知道她當初帶隊參與異軍殘黨剿滅行動,行動快結束時,特意去找你。”
“特意找我?你說明白點!”
“朱文犯的是死罪,朱武不是。她知道我是弟弟,瞞著所有人,力排眾議將我保下來,讓犯了死罪的朱文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朱武說話的聲音平靜如月色,和哥哥朱文嘶啞蒼老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
朱文像是無法消化這番話,眼睛錯愕睜大,“不可能,我研究出會異能的異怪,屠戮平荒星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還黑了特區總部的重要儀器,他們怎麼可能同意唐犟的提議,這不可能!!”
朱武企圖在他眼裡找到懊悔。
他失敗了。
朱文眼裡濃烈的仇恨與不甘泛著駭人猩紅。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兄弟的感情是極好的。
哥哥朱文喜歡研究,而他喜歡破解哥哥的研究。為了有更多寬裕的時間,他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用一個名字進入總部,仗著是雙胞胎,兄弟倆交替著去總部研究所工作。
他們分工明確。
弟弟負責破解哥哥的研究,哥哥就加強,加強到弟弟再也無法破解,加強到産生了恐怖的想法……
來這裡時,朱武有許多話想和他說。
現下,那些話都沒有了說出的必要。
仔細想想,哥哥朱文並不是後面性格才變的,很多細枝末節都證明他是個極端的人,是自己忽略了那些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