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的南校區藏劍閣,依然門可羅雀。
白天其他學生在上課,沒人會來這裡。
守閣老劍修還是坐在門口,瘟雞點頭似的打著瞌睡。
夏言走到跟前,輕聲咳嗽了一聲。
老頭睜開渾濁的雙眼,看清了來人,這一下就來了精神。
他先是抬頭看了樓上一眼,然後問道:“夏言,你劍種變異了?”
夏言微微一怔,心想這事兒傳得可真快:“您也知道了?”
“那還能不知道嘛?昨晚那群學生來借閱劍譜的時候,都在談論這個事情,老頭兒我耳朵裡都灌滿了。”老劍修搖了搖頭,“這群少見多怪的小傢伙,變異劍種有什麼稀奇的。
這千百年來,變異劍種每隔幾年就會出一個,有些年份,甚至一年會出好幾個。
可真正能把劍道修到高處的,又能有幾人呢?”
老劍修說完這番話,看向了夏言:“像你這樣,悟性天賦本就稍顯不足,原本的劍種你都用不好,結果劍種還變異了,這反而是件禍事。
小子我提醒你,千萬別覺得有了變異劍種,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
越是你現在這樣,修煉就越要小心,千萬不能好高騖遠。”
夏言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之前房滿山也是這麼說的。
而夏言在這裡雖然只有二十四歲,可在地球上他已經年近三十了,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前輩上師們肯出言提醒,別管人家話說得好不好聽,這不是壞事。
否則就跟自己的主管劍修穆良成似的,頭兩年還對夏言悉心教導,後八年基本就置之不理了。
天下爹孃愛好的,多少會有些偏心眼。上師們也是一樣,遇上好苗子才有興致多說幾句。
因此夏言誠懇地說道:“張老您教訓得對。”
“我聽說,你跟山下鎮子裡其他混小子不一樣,這十年修行刻苦,心性是過關的。”老劍修似是對夏言的反應很滿意,點點頭誇讚了一句,隨後問道:“那本鑽劍,你看得懂嗎?”
夏言點了點頭,把劍譜從懷裡掏出來,放在老劍修眼前的桌子上。
“這麼刁鑽的劍術,你居然看得懂?”老劍修臉上有些驚訝,然後低頭一看,“這劍譜怎麼厚了一點兒?”
“書嘛,總是越看越厚的。”夏言伸出手,提醒道,“張老,請把身份牌還我。”
“你等會兒。”老劍修擺了擺手,拿起了劍譜翻開來一看,然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改劍譜了?”
夏言點點頭:“改了。”
“哼,我還以為你心性過關。”老劍修臉色一沉,“我問你,你達到二重巔峰境界了嗎?”
“還沒有。”
“沒有二重巔峰,連內勁都沒有,也敢妄自修改這門劍術?”老劍修喝道,“你這麼好高騖遠,離死不遠了!”
夏言眨了眨眼,很無奈。
被罵得狗血淋頭,然後還沒處說理去。
這位老劍修雖然脾氣不好,措辭也很激烈,可人家是出於好心,這是要罵醒自己。
可問題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他撓了撓頭,想說什麼吧,又覺得說什麼都沒用。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青色的長劍從藏劍閣五樓的窗戶裡飛出,剎那間來到老劍修面前。
窗戶內,有位女子緩緩說道:“張老,他改了些什麼,給我看看。”
老劍修翻了翻白眼,然後一臉不情願地把劍譜翻開,搭在了長劍的劍柄上。
長劍飛回,一隻雪白的手掌從視窗伸出來,摘下了劍譜。
夏言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心裡有了一種不太好的聯想,問道:“張老,這劍譜的作者難道是……”
“對,就是她。”老劍修也抬頭看著五樓窗戶,“你小子很有出息啊,居然改了她的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