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兩艘戰艦駛出了三江口。
按照朝廷的規矩,地方兵力不能越界,所以夏雲天這一路背上,各路府衙分段負責保衛。
三江口一出,這裡就不屬於淮陽地界了。
戰艦不能再往前走,只能靠岸,等下一段的護衛力量接班。
至於那淮陽府提供的那艘樓船,這是西域王爺的面子,如今已經沉入江底,得另外派船過來。
於是這天上午,一行人就在岸邊暫時歇息,等船等兵。
夏雲天往周圍一看,發現少了幾個人,於是把夏言招過來問道:“趙押司他們人呢?”
夏言斟酌著用詞,說道:“昨晚水涼,趙押司連同十個衙役下去游泳,沒上來。”
老爺子昨晚是喝多了,平時並不糊塗,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
老頭兒臉上有幾分悲憫之色,沉聲說道:“你回頭去趟老家,給他們家裡送些銀子,每人五千兩。”
夏言點了點頭。
身邊的屠蘇說道:“夏伯父,這件事我來辦就好,屠家在江南有錢莊,直接派人送過去就行。”
夏雲天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南御劍。
昨晚醉酒,腦子不是很清楚,光線又暗,小姑娘到底長什麼樣,沒怎麼看清。
早上醒來,老頭兒回想起昨晚的事兒,隱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可現在聽到這番話,再一看面前這女子。
罷了。
這閨女跟自己兒子站在一塊兒,那真是一雙璧人。
兒子長相不隨自己,隨他娘,也幸虧如此了,否則沒這麼好相貌。
而這閨女,更是世所罕見的美女。
夏雲天這輩子也算吃過見過,覺得也就自己那位生下兒子就失蹤的老婆,更和這閨女在姿色上一較長短。
那都是天上的仙女,凡間能有幾人?
剛想到這兒,老頭兒視線一掃,又看到一位紅裙少女。
小姑娘粉雕玉琢一般,這又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這會兒還沒長開。
再給她兩年,足以跟這位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等量齊觀。
夏雲天上半輩子打鐵鑄劍,下半輩子行商掙錢,自然是人情練達慧眼如炬。
一看這小姑娘正在往自己兒子身邊湊,心裡隱隱有數了,問道:“兒啊,這小姑娘是誰?”
夏言回道:“這是我結拜的三妹,姜苑。”
“哦,又多了一個三妹,你倒是挺會安排的。”夏雲天點點頭,問道,“難怪你之前修行不長進呢,心思全放在這兒了?”
夏言翻了翻白眼:“爹,我沒聽懂您什麼意思。”
“行了,你自己看著辦,我就不管了。”夏雲天搖搖頭,“免得給你添亂。”
“夏伯父。”屠蘇幽幽說道,“這事兒您得管。”
“屠小姐放心,老頭子我昨晚雖然醉酒,可說過的話還是記得的。”夏雲天笑了笑,然後肅容道,“那趙押司他們的後事,就拜託屠小姐了。”
屠蘇一低頭:“伯父信得過我就好。”
剛聊到這兒,夏雲天只覺得眼前一花。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小道士,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背朝自己,面衝東邊的一片密林喝道:“誰!”
聽著嗓音,這是童音,小孩兒還沒發育。
然後只見密林之中,走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青年,雙手抱胸,腋下夾著一柄白鞘長劍。
顧展堂回來了。
周無極自然是認識顧展堂的,兩人曾經同乘一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