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去吩咐廚房炒菜,夥計端茶送水。
最後那夥計拿過來一個大木桶,說是要伺候公子洗澡。
夏言看到這個光膀子的小夥兒,嚇一跳,趕緊拒絕,說自己洗就行,然後要了一套文房四寶,外加一張拜帖封皮。
當晚夏言和顧展堂兩人吃飽喝足,各自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夏言聽著隔壁顧瘋子的呼嚕聲,一邊搖頭嘆息這位私人保鏢的職業素養,一邊寫完了那張拜帖。
次日天明,夏言還沒起床,顧瘋子就進來,拿著這張拜帖出門去了。
等夏言睡夠了起床梳洗完畢,顧瘋子也就回來了。
“怎麼樣?”夏言問道,“人家接拜帖了嗎?”
“接是接了。”顧展堂搖搖頭,“不過呢,人家不讓你從正門進,而是要到晚上,側門外等著,有人會給你開門。”
“哦。”夏言點點頭,“能進去就行,正門側門倒是無所謂。”
“怎麼能無所謂呢?”顧展堂說道,“這意思很明顯了嘛,沒把你未來姑爺看,就是個上門要飯的。”
“其實也差不多。”夏言笑道,“我是要人家女兒,且比要飯的遭恨呢。”
“心態倒是不錯。”顧展堂點點頭,“既然這樣,我有件事跟你說。”
夏言眉頭一皺,說道:“什麼事?”
“我師門的事。”顧展堂說道。
……
兩人這一天就關在旅店房間裡,長談了一整天。
夏言是萬沒想到,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傢伙。
說是劍客,其實是殺手,說是殺手,人家還是保鏢,說是保鏢,人家又是修行界的宗門傳承者,說是宗門傳承者,這傢伙現在僅僅是個世俗劍客。
這身份都套上娃了,然後他這個師門,居然跟屠蘇前世有關。
“不是,咱講理。”夏言說道,“前世是前世,現世是現世,兩不相干嘛,你這混到一塊兒可不行。再說了,屠蘇前世是你師父,你有證據嗎?”
“我師兄十八年前來晉中鑑定過,屠蘇那會兒還是個嬰兒。就她那先天變異劍種,我師兄說錯不了。”顧展堂搖搖頭,說道,“不過你別誤會,我也知道前世今生的道理,沒有拉你倆入夥的意思。
只不過,我師兄提醒過我,師父當年在修行界是有仇人的,那傢伙一直在找她。
所以,我們前世今生分得清,人家未必。
畢竟人家要消滅的,不是我師父個人,而是我們這一脈的傳承天賦。
先天變異劍種御劍靈,太扎眼了,我師兄認得出來,對方肯定也認得出來。
我看你現在這樣子,屠蘇你娶定了,那這個事情我必須跟你說。
你跟她結成道侶,她的恩怨也就成了你恩怨。
夏言,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把刀你以後接得住嗎?
要是接不住,今晚屠家你就別去了,你跟屠蘇就此拉倒。
天下何處無芳草,我看西王女姜苑也不錯。
她爹的事情未必跟她有關,而等她去了修行界,凡塵俗世也就一刀兩斷。”
夏言白了顧展堂一眼:“你要是覺得我三妹不錯,你就大大方方去追,別來攛掇我。”
“那你這意思……”顧展堂沉聲問道,“這樁等在修行界的禍事,你接得住?”
夏言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人還沒去修行界,就已經蝨多狗不癢、債多人不愁了。
我孃的那事兒,估計不會比屠蘇這事情小。
一羊也趕,兩羊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