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辰瀟的手臂還在顫抖，如果旁人仔細觀察，他們能發現柳辰瀟的拳頭腫起來了。

這是之前強行打壞鋼鐵門時弄傷的，直到現在他的拳頭還非常疼痛。

不過再怎麼疼痛，柳辰瀟也能忍下來，沒有什麼比妹妹的安危更加重要。

柳辰瀟的目光移向了椅子上的柳娜娜，柳娜娜仍在暈迷中，頭部微微偏向一邊，搭下的馬尾發垂到了頸項，有些雜亂地散在肩頭。

聽著柳娜娜均勻的呼吸聲，柳辰瀟才確認了她的安全。知道柳娜娜沒事後，他才冷笑著望向張亮遠。

好痛！確保柳娜娜沒有任何危險，柳辰瀟無比急迫的內心也舒緩了，就在他放下心時右拳上的痛感似乎加劇了，痛感如狂蟒野獸般朝他襲來，幾乎要吞噬他的整個身體。一時間柳辰瀟緊咬牙關忍受著右拳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冷汗也在涔涔地流。

不管再怎麼說，那可是一扇堅固如城牆的鋼鐵門啊，很難以想象柳辰瀟的拳頭是怎麼打壞它的……整扇鋼鐵門並沒有被打穿，但深深凹陷的拳痕足夠令人驚駭了。

“啪喀啪喀”柳辰瀟揉著紅腫的拳頭，想抑制住這股劇痛，不管手臂再痛，柳辰瀟也不會表現出來，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然而柳辰瀟輕揉拳頭的這一動作在張亮遠眼中卻完全變了味，張亮遠只覺得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名少年是一隻惡魔，而且是正摩拳擦掌準備收拾自己的惡魔！再配上柳辰瀟那滿是惡意的冷笑，張亮遠害怕了。

張亮遠真的感到害怕了，從六名改造人被打飛，再起不能時他就開始害怕了。

而且張亮遠沒有任何手段反抗柳辰瀟，柳辰瀟就站在他面前，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拿強化藥片和切割藥片對付柳辰瀟。

此時的張亮遠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殺氣騰騰的柳辰瀟時他的心裡更是完全沒有底。

不過就算再害怕，心裡再沒有底，張亮遠也不打算向柳辰瀟求饒。

相反，他有了新的主意。

“柳辰瀟，”張亮遠穩住有些發抖的腿站直了身子，率先開口了，“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對不起。”

居然道歉了？柳辰瀟倒感覺很意外，他皺著眉頭問道：“綁架了我的妹妹，光道歉就可以了？”

張亮遠微微退後一步，屁股坐在桌面上，竟苦笑起來：“綁架你妹妹確實很對不起，但是我根本沒有傷害她，我只是想見你一面。”

“見我一面？”柳辰瀟有些驚訝，“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見我……而且就算你想見我直接告訴我就是了，為什麼要綁架我妹妹？！”

“很抱歉，我實在太迫切地想見到你了，所以只有用這個辦法……對不起對不起……”張亮遠無比誠懇地道著歉，消瘦的面孔重重地朝下沉去。

見對方似乎真的沒有敵意，柳辰瀟皺著眉問道：“那你到底為什麼想見我？”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聽我慢慢講……”

柳辰瀟冷著面孔說道：“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那我就長話短了說吧，”張亮遠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然後正色道，“其實我是一名科學家，我目前正在研究普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改造人體？”柳辰瀟立刻就聯想到了八號，一時間語氣也變得不悅，“就像你對八號，還有他們做的……”說著，手指指向了癱倒在牆邊的那六個人。

“沒錯。”張亮遠好像並不打算有所隱瞞，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這個混蛋。”

察覺到柳辰瀟面有怒色，張亮遠忙解釋起來，“不，柳辰瀟，聽我說，我改造他們都是為了他們好……”說著，張亮遠臉色一變，話鋒急轉：“話說柳辰瀟，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人類非常不完美嗎？”

“不完美？”

“人類是由古猿進化而來的，一直進化到現在，人類是地球上最具智慧的生物，可是……可是就是這樣最具智慧的生物，卻沒有能與之匹配的強大肉體，”張亮遠握緊了拳頭，語氣也愈發激動，“而地球上的其他生物，明明都比人類愚蠢，但其中不少卻擁有比人類強大的肉體！”

誰特麼讓你去跟動物比啊？聽了張亮遠的話，柳辰瀟只覺得莫名其妙。而柳辰瀟還沒來得及阻止，張亮遠繼續侃侃而談：“這樣的人類非常不完美對吧？業內也有不少科學家贊同我的觀點，但他們的研究成果非常反人類，他們把人類基因和動物基因混合，製造出擁有動物基因的人類——只是這些傢伙根本不能稱作‘人’，而是一隻只半人半獸的怪物……不過好在這些怪物都已經被銷燬了，那些科學家也因此進了監獄。”

柳辰瀟頓時不寒而慄，儘管只是簡單的表述，但張亮遠這段話裡的資訊量非常大，柳辰瀟有些懷疑張亮遠話語的真實性。

“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群瘋子，而我，是天才，”張亮遠自傲地笑著，“要創造完美的人類當然必須保持人類該有的外表，他們造出的那些東西連人類的樣子都沒有，怎麼能稱為‘完美的人類’？”

“所有我才另闢蹊徑，在沒辦法強化人類肉體的情況下那就只能消除人類的弱點！”

“恐懼、感情、痛覺……這三種東西就是人類最明顯的弱點，沒有這三種弱點的人類才是真正的強者！”

望著張亮遠陶醉的表情，柳辰瀟只覺得蛋疼，雖然感覺對方在胡扯，但柳辰瀟又沒有想到什麼辦法反駁對方。

將自己得意的成果說出，張亮遠滿是興奮地看向柳辰瀟，他眯著雙眼，因為激動竟有些喘氣：“柳辰瀟，你也有害怕恐懼的東西吧？也曾因為感情而困擾心煩過吧？痛感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你能理解我的研究有多偉大吧？！”

柳辰瀟冷冷地回道：“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我很肯定，正是因為有感情才被稱為人類，如果一個人連感情都沒有了，那可算不上是完美的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