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幾把,永梁把幾人的性格算是摸得差不多了。
楊玉齊打得較穩,一旦有人報聽,他堅決不冒險打生張,寧可拆牌,也絕不放炮。永梁對他的評價是穩重有餘,衝勁不足。
於向東則精於算計,對於別人打出去的牌記得很準,只要有報聽的,他打的牌絕對是經過計算,放炮機率很小的牌,他幾乎不放棄聽牌的機會,即使牌再爛,他也往前衝,但這個衝是有原則的,他認為危險的牌是不衝的。攻守兼備,偏重於守。
而高長生顯然牌技是最爛的,不管不顧地往前衝。這種打法,在牌風順的時候當然可以,但在背點時,肯定是沮喪復沮喪,輸了還再輸。只攻不守,有勇無謀。
現在高長生就陷入了這種沮喪復沮喪的境地。前兩圈打下來,除了第一把和牌以外,把把點炮,已經輸了五十多塊錢。
其實,在這種極背的情況下,老手一般都會穩著打,做不到於向東水平那麼高,最起碼得像楊玉齊那樣,實在不行就拆牌。
顯然高長生不是那樣的性格,而且看得出他已經心浮氣躁了。只見他從兜裡掏出一把十元的錢,放到手邊,然後抽出一張扔進麻將圈內,高平叫“盒子裡”,說道:“飄十塊。”
所謂“飄”,就是在原有輸贏的基礎上,再加十塊錢的賭注,由此可見高長生已經輸急了,想盡快翻本。
結果,他不但沒把前面的坑填上,卻把坑越挖越大。等他把最後一張十塊錢拿出去,已經輸了二三百,此時還不到下午五點。
高長生輸得沒錢了,說道:“不玩了。”起身就走,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
真沒風度,永梁嘀咕一句。
永梁判斷他不是沒錢,也不是輸不起,而是能贏不能輸,輸了覺得沒面子,虛榮心太強。
其餘三人皆贏,於向東贏得最多,永梁次之,楊玉齊最少。
“還玩不玩?”景少平問三人,座中以楊玉齊年齡最大,永梁和於向東就看向他。
楊玉齊表態:“別玩了,喝口水歇歇吧,把老高一人剝光了,也怪沒意思的。”
其他三人都沒意見。
景少平把楊玉齊和於向陽讓到沙發上,他和永梁則坐在他們對面,四人開始喝茶聊天。
顯然,在永梁來之前,景少平就把王永梁的情況給他們幾人都介紹過了,所以,楊玉齊和於向東這兩個人精,談著談著就把話題引向了村辦企業。
“永梁,你幹村辦企業出身,有眼光、有經驗,以你看,我們東關大隊要想發展村辦企業,往哪個方向發展好?”於向東試探著問道。
“於書記,我一個毛頭小夥子,哪有什麼眼光啊?只是機緣巧合才賺了點小錢。”王永梁和他剛剛認識,自然不能傻乎乎地什麼話也說,只能打打哈哈。
他倒是有幾個發財的路子,關係不到,他才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呢,那不叫聰明,那是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