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上前,道︰“師弟,你且跟我們說說,你是何時跟師尊重聚在一起的?”
白意、王雀和錦葵也紛紛圍攏上來,露出好奇之色。
玄凝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他們師兄弟之間,彼此攀談起來。甦奕則拎出藤椅,坐在了崖畔之側,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夜色如水,疏星淡月,遠處山河永珍籠罩於靜謐的夜色中,身後一眾弟子在彼此談笑。
這一刻,甦奕內心也不由欣慰不已,感到一種極大的慰藉。
“景行那書呆子和老饞蟲雲遊四方去了,若是他也在,就好了……”
甦奕心中喃喃。
只是,當想起三弟子火堯時,甦奕心中的喜悅消散不少。
離開幽冥界之前,他已經將被抹除記憶,廢掉修為的火堯放走,至於火堯以後會擁有怎樣的人生,甦奕已不願再去關注。
而當想起毗摩和青棠,甦奕內心僅剩下的那些喜悅,皆化作烏有。
“古來至今,父子成仇、師徒相殘,果然是世間最令人神傷之事。”
甦奕輕嘆,自顧自飲酒。
“甦兄,你且看這大荒諸天大大小小的勢力,但凡有些底蘊的,哪個宗門內不曾出現過叛徒?你啊,還是太顧念過往的師徒情分了。”
天夭魔皇走上前,蹲坐於甦奕藤椅一側,兩條縴細晶瑩的小腿伸展出去,晃蕩在崖畔之外。
她雲鬢鬆散,五官精緻如少女,一襲火紅裙裳在山風中飄曳,渾身散發出驚艷天下般的妖嬈神韻。
甦奕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談,道︰“你之前擊敗那隻三眼金蟾時,莫非早察覺到,其神魂中有著一道極端強大的意志力量?”
天夭魔皇嗯了一聲,眸光瀲灩如水,“我曾和九天閣的人切磋過,很清楚他們這些來自星空深處的強者的底細,他們之所以強大,無非是所掌握的,乃是一種至強至高的星界法則。”
說到這,她紅潤的唇泛起一絲輕蔑,“若換做是我們也掌控這等法則力量,殺他們和殺雞宰狗也沒區別。”
對此,甦奕深以為然。
玄黃星界雖凋零破敗,星空法則不全,可在當今世上那億萬修士之中,能夠一路搏殺出來,踏足皇極境的角色,哪個不是足以驚艷萬古的曠世人物?
哪個的底蘊會遜色於星空深處那些角色?
不誇張的說,若是玄黃星界存在“登天之路”,似天夭魔皇這等皇極境人物,早在很久以前便可踏足其上,成為震爍一方星空的界主級存在!
其大道成就,甚至要遠勝星空深處的那些老傢伙!
可惜,這終究只是一種假設。
亙古以來的歲月中,登天之路就已經不存。
而天夭魔皇這等才情絕代的魔道祖師,為了不讓自身修為衰退,甚至不得不動用“禁道魔鏈”來封禁和壓制一身的道行!
天夭魔皇如此,小西天的硯心佛主、九極玄都的那位彭祖、天玄書院的老饞蟲……何嘗不如此?
而在更早的歲月中,那些為了突破自身道行,毅然選擇前往星空深處的那些大能,又何嘗不如此?
“那三眼金蟾雖然擁有玄合境初期修為,且掌握涅靈法則,可其最強的戰力,最多也就和這大荒天下的玄合境後期角色打個平手。”
天夭魔皇很自來熟地從甦奕手中奪過酒葫蘆,仰頭暢飲了一番,任憑酒水從紅潤的唇角灑落在胸前衣襟上,動作那叫一個豪爽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