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變得低沉，難以說出口。

甦奕輕聲道︰“我知道的，這件事不怪前輩，前輩可千萬莫要自責。”

被一口一個前輩叫著，素婉君不禁暗嘆，心情愈發低落。

怎能不怪自己？

若自己早一些來，何至於發生這種事？

“真的，前輩無須為此內疚，害死蕭戩的，是那些敵人。”

甦奕眼神深邃平靜，“他們的名字，我都一一記得，以後自會讓他們一一血償！”

素婉君幽幽一嘆，抬眸凝視甦奕，“我……”

甦奕似知道她要說什麼，笑著搖頭，“這筆血仇，我自己來，蕭戩為我而死，前輩也為我擊退了大敵，我啊……若再不做一些什麼，心中就會不痛快！”

素婉君沉默半晌，微微頷首，“我自不會越俎代庖，你放心。”

這一刻，她看向甦奕的眼神愈發溫柔了。眼前這男子，歷經多次的轉世重修，或許容貌、修為、經歷和當年的他都不一樣了，可那種身為劍修的秉性、傲骨以及不容違逆的決心，還是一如當年，紋絲不

變！

素婉君清楚，甦奕還不曾覺醒當初的記憶。

但沒關系，她都已等待了萬古，自不介意再多等一等。

攏了攏心緒，素婉君柔聲道︰“蕭戩雖然已經逝去，可我卻感覺，他或許還在。”

甦奕一怔。

素婉君翻手取出一部泛黃的書卷，書捲上染著血漬。

這是蕭戩留在世上唯一的遺物。

“這本書很古怪，連我也打不開，但我能感受到，那其中有著蕭戩的一縷氣息。”

素婉君說到這，似擔心甦奕期望太高，補充道，“但，也僅僅只是氣息，很可能只是一縷印記，或者是一道意志力量，不可能是殘魂。”

甦奕眼眸凝視著那一部泛黃部泛黃書卷，道︰“不管如何，我會揭開這本書的秘密的。”

前不久，他曾和蕭戩痛快飲盡，喝空了不知多少酒壺。

當時他就曾問過蕭戩，那一部一隻被他帶在身上的泛黃書卷，究竟是什麼書。

蕭戩笑哈哈答了一句︰“天書！至於其中的秘密，不是他小氣，而是說不得，看不得。”

這在當時引起了甦奕濃重的好奇心，可他並未再問，清楚那一部書卷極可能是蕭戩最隱私的一個秘密。

“好，這一卷書我留下了。”

素婉君將泛黃書卷放在甦奕身邊，而後深呼吸一口氣，道，“我該走了，這次重返回來，就是想跟你當面道別一聲。”

甦奕斟酌道︰“是前輩你自己，還是有羲寧？”

素婉君眨了眨眼眸，道︰“你……不想和羲寧分別？”

甦奕不假思索道︰“自然。”

素婉君唇邊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我知道，你曾和羲寧說過以後要娶她，還說要風風光光地把羲寧娶進門，不過……”她揚起清麗絕俗的小臉，漂亮的丹鳳眼認真地看著甦奕，“我已經覺醒，眼下有兩個選擇，一是抹掉羲寧的記憶，由我的記憶取代她，另一個是毀掉我的記憶，成

全羲寧。”

甦奕一怔。還不等他說什麼，素婉君已忍不住笑起來，眼神都變得如水溫柔，“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但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我要先帶著羲寧離開，去一個不被命運秩序

反噬的地方，將我一身的道業和力量，徹底傳授於她。”

素婉君想了想，繼續道，“至於她多久才能真正地繼承這一切，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證，她會盡快回到你身邊的。”

甦奕心中一震，猜出一種可能，沉默半晌才說道︰“那……我以後還能再見到前輩嗎？”

素婉君眼神流露出一抹悵然之色，“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