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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沿著眉心朝鼻樑下蔓延的血線，是劍痕。

甦奕之前那簡單一劍，　開了宿命星空,崩碎了無數星辰，也　在了燃燈佛身上。

當這一切發生，燃燈佛依舊很平靜，甚至問甦奕為何動用的不是輪回。

雖然甦奕沒有回答，可燃燈佛已猜出答桉。

似乎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一劍　在身上，燃燈佛看著站在三尺外的甦奕，道︰

“他們想摘你的道果，而我不一樣，一直所求的,就是你這一劍。”

甦奕眉頭皺起，“何意？”

燃燈佛眼神微妙，罕見地嘆了一聲，道︰“總之，死在你手底下，於我而言是了斷了宿怨，也是一個斬斷宿命的契機。”

說話時，那一道血線已筆直蔓延到燃燈佛的胸膛處，其僧袍都裂開一道筆直的裂痕。

甦奕道︰“這真的是你的本尊？”

“是。”

燃燈佛道，“殺了我，於你而言,也算了斷了宿仇，不過……”

他忽地露出一抹解脫般的神色，“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只不過到那時，我道非道，我亦非我。”

說到這，無聲無息地，他的軀體裂成兩半。

但，並未就此倒下，而是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動作，唇中誦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過去已斷，宿命成空，寂我為真，終歸於今！”

隨著誦經聲響起，燃燈佛的軀體泛起洶洶佛火，轟然燃燒起來。

他眼眸平靜地看著甦奕，明明正在燃燒凋零，卻呈現出一種拈花而笑般的從容。

這一刻，甦奕心血來潮似的，　地醒悟道︰“以後的你，是……”

“今世佛”三個字還沒說出口，燃燈佛的身影已徹底凋零，連灰盡都不曾留下。

唯有虛空中，傳出一句︰“善哉！”

甦奕立足在那，神色明滅不定。

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年在無盡戰域，他曾斬殺心魔老人，被視作斬了燃燈佛、未來佛、今世佛的業障。

當時，甦奕才知道，三位佛祖來自命運長河上，疑似是從永恆天域靈山祖庭走出。

也才清楚，這三位佛祖曾遭受業障之劫，以至於從永恆道途上跌落。

正是自己殺了心魔老人，才幫他們化解了業障之劫。

同樣，也是在那時候，甦奕曾懷疑，這三位佛祖是同一個人！

畢竟這三個老傢伙同時遭業障之劫，其業障法身又都出現在無盡戰域，未免也太巧合。

而此刻，當目睹燃燈佛的死，想起他說的那些話，甦奕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推測極可能是真。

三位佛祖本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