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她生硬地回答,“我知道了。”
這不是什麼好事,江之島盾子這麼做本來就是為了散播絕望。在這種情況下想知道幕後黑手的身份而看這直播反倒正中了她的下懷,只會再度發酵恐慌罷了。
“我們是想問水落同學問題才會來這兒的!”有個男生已經帶頭叫道,“至少告訴我們他們是什麼人啊?!”
“是啊是啊,身邊盡是些身份不明的人哪有安全感?”
“那你現在就可以出去。”
時江一眼掃過去,一句話就把那幫腔的家夥噎得漲紅了臉,“我不是黑白熊,沒說必須要把你們關在這裡,也沒說忘恩負義的家夥也要一起救。”
“費心費力把你們從學校護送到這裡,”她平靜地說,“為什麼要被你們這麼質問?”
那男生結結巴巴道。
“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想看一下情況,”人群中不知誰小聲說,“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
“怎麼辦?”
時江反問。
“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打算就此一蹶不振了?還是聽信那群人的話準備去摻和什麼見鬼的絕望——我們現在不是還活著站在這裡嗎?”
“你們要解釋,可以,但我也有保留我自己底牌的權利。”她抬眼一一掃過眼前的人,“我只能說,是,我是‘ekki’,我的同伴也不是普通人,有他們在就用不著擔心安全,到此為止。如果你們覺得外面那些套著黑白熊頭套的家夥更可信——”
時江側身讓出通向門的路。
“請。”
沒有一個人動。
“我不想這種時候內訌。”她淡淡道,“我們唯一共同的敵人是絕望,既然還有雙手雙腳,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
一個女生弱弱地開了口:“我、我是想相信前輩的,但現在全世界……”
“秩序沒了就重建秩序,我們還要救更多的人。”
時江目不斜視地邁開步,人群慌慌張張地讓出一條通道,“有這個意願的人可以來找我。”
這回倒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醫務室,一看幾位老師的臉色,水落時江頓時心知不妙。
別人都還好,唯獨校長的情況惡化得最糟。
可能是因為早上了年紀的緣故,這毒氣對他的影響要來得大得多。他的手抖到連水杯都拿不住,咳嗽一陣比一陣劇烈,全靠校醫端在嘴邊才能就著喝上一兩口。
“老了,”他一曬,“不知道能再撐多久了。”
佐藤校醫聽不下這話,“您別這麼說。”
校長笑著搖搖頭。
“我聽佐藤老師轉述了,”他看向門口的學生,毫不留情地出賣了剛走到走廊邊上偷聽的校醫,“大家在這種時候都很容易動搖。”
“動搖、猜忌身邊的人。”
時江嘆出一口氣,“錯不全在他們,還有利用煽動這些劣根性的家夥。”
“以後……可得拜託水落同學了。”老人笑笑,“不知道我這老頭子還能不能活著見到轉機。”
“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