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樓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折騰,他吐了血, 又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場——雖然哭到一半就像是被人掐住嗓子一樣什麼聲音都掐沒了——但這一通折騰還是把他僅有的力氣給折騰沒了。
等東方不敗心疼又狐疑的替江雲樓擦了身, 換了衣裳換了被褥, 某個黑心大夫才端著熱乎乎的湯藥走進了房間。
江雲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顧閑在江雲樓幽怨的視線中,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面不改色的將湯藥遞給東方不敗,東方不敗接過,用內力嫻熟的把湯藥弄涼了些, 才親手遞到江雲樓嘴邊, 江雲樓嘴唇動了動, 還是乖巧的張嘴喝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湯藥, 江雲樓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虛弱道:“我這裡……”
顧閑說:“已經無礙了。”
在江雲樓略顯驚訝的神情下, 顧閑解釋道:“你的五髒六腑衰竭的厲害, 險些救不回來。幸而大師兄這幾日就在谷中坐鎮,可即便如此, 咱們谷裡的靈丹妙藥還是讓你吃了一半, 連師父的藥櫃都被我們翻過了, 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閻王爺手裡搶了回來,江兄,請務必珍惜你這條命。”
江雲樓感慨道:“那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 我以為真的沒有法子了,不想萬花谷竟還能救我一命……萬花聖手, 果真名不虛傳。”
顧閑搖搖頭,凝重道:“暫時是好了,可它們畢竟傷過一次,已然元氣大傷,再沒有往日健康了。從此以後,你更要小心謹慎,若是往後再染了什麼病——”
他微微俯身,用力掐了一把江雲樓的腰。
“你的五髒六腑就會輕易的被疾病攻陷。”
江雲樓慘兮兮道:“疼,別掐qaq”
東方不敗聞言皺眉道:“那該如何是好?”
顧閑收回手,對東方不敗道:“他這一輩子是註定離不開藥了,而且還要每日強身健體,才能慢慢好轉,若遇上什麼得了傳染病的人,更是離得越遠越好,他受不住。”
東方不敗愁眉不展許久,還是嘆了一口氣:“罷了,好不容易救回一條命,往後也只能如此了。”
江雲樓反而並不在意這個,而是急急問道:“對了顧閑,我爹孃呢?”
顧閑道:“你放心,他們都很好,我已經給你家裡和長歌門各寫了一封信,他們很快就會收到你平安無事的訊息。”
江雲樓這才鬆了一口氣。
“是我不孝……”
顧閑搖搖頭,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對江雲樓道:“那麼,江兄,來說說這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錦朝又是怎麼一回事?”
江雲樓愕然:“……四年?”
顧閑點頭。
江雲樓不敢置通道:“我明明只在那裡呆了兩年!”
顧閑蹙眉道:“你的確消失了整整四年,你大哥都有三個孩子了。”
江雲樓:“………”
江雲樓看看顧閑,又看看東方不敗,總算反應了過來:“東方,你——這是什麼也沒跟他說?”
東方不敗在床沿坐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他為人謹慎,沒有對著誰都推心置腹的習慣,又對大唐世界所知甚少,最明白多說多錯的道理,因此在萬花谷的五天,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曾吐露,可聽顧閑剛才的話,江雲樓似乎已經把“錦朝”的事給說漏了嘴。
顧閑好奇道:“你到底是在哪裡呆了四年之久?”
江雲樓摸一摸鼻子,心道自己這不謹慎的毛病真該改一改,又慶幸顧閑不是外人,說漏嘴了也沒關系,才將自己這兩年來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
顧閑安靜的聽著江雲樓的講述,臉上的神情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待江雲樓說完,他只說了一句:“無論如何,回來了就好。”
對方太過平靜的表現反而讓人感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