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罵起人來,最髒。如果這人才高八斗,中過狀元,那最好不要惹他。
盛臨安一席話,把越王和清河長公主編排了個遍。說越王為老不尊,為色所迷,說清河長公主深閨寂寞,如狼似虎。
場上的人都憋著笑,連忙飲茶壓驚,生怕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被清河長公主記恨上,吃不了兜著走。
阮離自然也聽明白了盛臨安話中的譏諷之意,更看出了太后和清河長公主之間有嫌隙。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趁機撈一把好處。若是長公主當真下降,帶來的鄭智資源不同凡響,誰還管她是不是年老色衰、寡居多年,至於那個靈動颯爽的少女,也只能埋藏在他的夢中了。
“攝政王謬讚,父王聽了自當歡喜。”
雲準聽不下去,雖然雲凝與母后不睦,對自己也向來沒有好臉色,但畢竟是自己的姐姐,被如此編排,他這個做皇帝的臉上也無光。
“此事不妥,莫再議論。”
阮離討了個沒趣,不再提此事,繼續吹捧雲準和韓錦書。只想著待締結合約,總有機會議親。
兩邊的主子其樂融融,禮部大臣和越國使團卻吵得不可開交,為了一隻羊、一匹絹的歲貢,也要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
盛臨安從頭到尾靜靜看著,除了編排了兩句清河長公主,再無他話。旁人只當他不願和談,但迫於太后威勢不得不屈服,所以沉默以對。
劍吟悄悄溜進大殿,在盛臨安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盛臨安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旁人也沒注意,唯有韓錦書,憑藉對他多年的瞭解,感覺到他的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
她還在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盛臨安已經閒閒開了口:“依本王看,越國每年至少要進宮我朝黃金萬兩,白銀百萬兩,再加生絹百萬匹、牛羊百萬頭方顯誠意。”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神。
越國使團的人最先反應過來:“攝政王這是何意?越國貧瘠,一年產出加起來也沒有這些的十分之一,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
阮離面色鐵青,酒意全無。他不知道盛臨安為何突然改了主意,難道是因為自己提起聯姻之事?
韓錦書也開了口:“攝政王,越國使者遠道而來,這要求未免不近人情。”
盛臨安微微一笑:“這點誠意都沒有,還有什麼好談?難道越國萬千百姓的命,不值這點錢?”
阮離攥緊了拳:“越國百姓已然苦不堪言,攝政王漫天要價,令子民寒心。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越國雖然人少國窮,奮力一擊,也不是好惹的。”
秦流光見氣氛劍拔弩張,開口勸道:“大王子莫心焦,咱們慢慢……”
盛臨安看也不看他一眼,打斷他的話:“大王子有話,可以和越國邊境的三十萬大軍談。”
昨晚說用十萬大軍相威脅,今天又變成了三十萬大軍。
阮離不屑一顧:“攝政王莫要糊弄我,一夕之間,哪來的三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