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有些冷,即便是在伊比利亞半島這種典型地中海氣候的地方,天還未亮時那段幾乎是一天當中最冷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十分難受。
這時候最適合的就是躲在溫暖的被子裡,任憑外面的寒風不停的吹,賴在床上就是不起來。
不過今天去沒有人睡懶覺,或者說整整一夜,幾乎所有人都徹夜未眠。
1503年2月5日是聖女雅佳殉道日。
這位出身西西里,與另外三位聖處女被共同封為四大童貞聖女之一的聖女,是基督世界虔誠與勇敢的象徵。
當她飽受西西里的當地官吏殘酷折磨時卻沒有動搖的依舊堅定守持真心,發誓要把自己的純潔奉獻給上主,這最終感動了聖伯多祿,讓其傷口痊癒,並最終引領她的靈魂升上天堂,戴上了殉道與貞潔的雙重花冠。
這一天,也是西西里女王正式被賦予“西西里與阿拉貢之女王”稱號的日子。
在頭天晚上,就已經反覆做了一連串安排的烏利烏因為依舊不放心,所以整夜都沒有睡好。
不過雖然這樣,摩爾人依舊精神很好,他甚至早早跑到老爺房外聽了聽,然後計算了下時間,覺得時間還早之後就沒有打擾房間裡的那一對,而是在幾個守在門外的獵衛兵滿臉狐疑的注視下,哼著不知道什麼地方學來的小調匆匆忙忙的又去忙乎別的事情去了。
房間裡,地龍依舊燒得火熱火熱的,被厚實的毛絨毯子蓋在下面的兩具身軀微微動著,過了好一陣,一顆有些出汗頭才從毯子下鑽了出來。
巴倫娣有些口乾舌燥的伸手向床旁邊的小桌上摸去想要拿杯酒解解渴,卻因為被突然又拽回到毯子裡一下掃倒了桌上的酒瓶。
殷紅的葡萄酒一下撒在鋪在地上熊皮地毯上染紅了一大片,酒瓶則搖晃著滾出老遠才停下來。
不過床上的兩個人都沒有去管這些,而是繼續著他們差不多已經持續的一整夜的“遊戲”,直到又一次猛得掀開毯子,巴倫娣才不停大口喘著氣靠在了床頭。
亞歷山大這時也從毯子下鑽出來,他同樣滿頭大汗和巴倫娣依偎在一起。
“上帝,天都快亮了,”巴倫娣看著半敞的窗戶外的夜色,雖然依舊黑漆漆的,但可以感覺得到天的確快要亮了“我們居然一整夜都沒有睡,你簡直瘋了。”
“可我覺得你比我還要瘋,”亞歷山大不停的喘息著,他覺得這一夜巴倫娣似乎把將近兩年的壓抑全都釋放了出來,這讓他覺得真的有些吃不消了“我們今天還要參加晉封儀式,如果我在莊嚴的儀式上打盹兒一定會被人笑死的。”
“我倒寧願你當著所有人的面打盹。”巴倫娣笑著說,不過有句話她沒有說,她其實只想讓亞歷山大當著箬莎的面打盹。
亞歷山大很明白巴倫娣其實想說什麼,他也能猜到為什麼巴倫娣在頭天到了薩拉戈薩之後,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找著各種藉口和他單獨相處,然後把他拽進房間就再也沒有讓他離開。
巴倫娣希望自己儘快懷孕,雖然也想過如果真的沒有孩子那麼就要領養一個,而且她也早已經找好了目標,不過她當然希望還是由自己的孩子繼承王位才是最好的。
另外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向箬莎示威,畢竟亞歷山大名義上的妻子依舊是她。
外面傳來了小心翼翼走動的聲響,然後房門被輕輕敲響,亞歷山大下了床披上袍子走到外間開啟了門。
讓他略感意外的是,門外站著的並非謝爾或是烏利烏,而是箬莎的女侍官,陪在她旁邊的是一臉不快的阿什莉。
讓你現在能夠理解阿什莉為什麼這種樣子,她和奧孚萊依也算小別勝新婚,包括頭天晚上他們兩個應該也是忙得不行,結果在剛剛重聚的第一個早晨就被人早早的從床上叫起來,以阿什莉的性格沒有發火已經是很難得了。
“殿下,陛下要我來邀請您和公爵夫人去主廳,”女侍官看了眼亞歷山大露在袍口外汗跡淋淋的樣子,稍微壓低了聲音提醒著“也許您該收拾一下再過去。”
“哦,當然。”亞歷山大說著就把房門關上,他回到臥室想要告訴巴倫娣,但是當他看到已經把毯子掀到一旁,半側著倚靠在床上,頭顱枕在光滑的手臂上望著他的妻子時,亞歷山大只猶豫了一下就無奈的嘆口氣,然後向床邊大步走了過去。
箬莎獨自一個人坐在寶座上,在她身旁不遠處,有一旁精雕細刻,華美異常的黃金鐘,這是從布拉格最好的鐘錶店專門定製的,精緻設計和做工讓這座黃金鐘成了整個王宮計時的標準。
箬莎看看門口又看看座鐘,看看座鐘再看看門口,隨著座鐘下面的小天使不停的繞著座鐘邊緣旋轉,箬莎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夫人,你現在知道那位公爵夫人是個什麼樣子了吧,”箬莎對站在旁邊的女侍官說,看到女侍官欲言又止箬莎笑了笑“大概你覺得那位公爵夫人相貌平常所以對我威脅不大,可是不要忘了我的哥哥他的興趣有時候是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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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官低著頭不敢吭聲,她知道這種時候如果隨便介面只會讓自己捲進這天大的麻煩之中。
爭風吃醋她見得多了,可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爭鋒吃醋很可能就會變成一場血雨腥風甚至是可怕的戰爭,所以她現在只盼著千萬不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一陣紛紛的雜亂聲響從外面傳來,在奧孚萊依夫妻陪同下,亞歷山大和巴倫娣出現在了門口。
箬莎慢慢站起來,她從寶座的臺階上緩緩走下,這一刻初升的太陽從高高的視窗照進來,把箬莎完全籠罩在清晨乾淨溫暖而又明亮的陽光之中。
即便是巴倫娣也不能不承認,這個時候的箬莎看上去真是一位女王。
亞歷山大仔細欣賞著面前這如同一幅畫般的一幕,然後他走過去和箬莎輕輕擁抱。
“我以你自豪。”亞歷山大在箬莎耳邊低聲說。
“而我以能擁有你自傲,”箬莎同樣低聲回答“即便你並非只屬於我一個人。”
說完,她不等略顯尷尬的亞歷山大解釋,就放開手主動向巴倫娣張開了手臂:“讓我們擁抱吧我的嫂子,我想我們以後會成為最親密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