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淵十三年,圓月初上,西秦皇宮中燈火輝煌,天下來朝。
男人一身尊貴的紫『色』帝服,容貌月輝皎潔,寧靜端坐龍座上,俯瞰下面恭敬山呼的臣民。
今日是東籬,北境兩國受降西秦的日子。
兩國君王失魂落魄地雙手高捧著自己國家的玉璽,臣服跪於殿下。
而南楚,南宮澈在世時為報私仇,厲兵秣馬和西秦瘋狂對戰,導致民怨沸騰,死後,皇室宗親爭權奪利,內『亂』不休,西秦便藉機續足兵力,用一年時間便將南楚鯨吞而下。
四國之中,西秦國力最強,南楚次之,之後便是東籬,北境兩國。見兩個大國合為一體,東籬和北境忌憚不已,此後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便對西秦俯首稱臣,以退為進自降為下屬國,日後好徐徐圖之。
當時西秦雖然將南楚城池盡數拿下,但兩國臣民積怨已久,對東籬和北境,他也不好太『操』之過急,雖名為下屬國,但內政依舊自理,也不往其境內增設兵力,只將樁子深埋,年復一年,緩慢架空內政,等兩國幡然醒悟時,再悍然發起戰爭宮變打個措手不及,亡國納降。
不能怪他野心狠辣,只是打蛇不死,必遭其咬,要麼不出手,要麼就一擊即中,只要打的兩國再無還手之力,西秦才是真正的一統天下。
如今耗時十年,他到底做了真正的君臨天下。
以前的西秦有至高無上的攝政王,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青衣帝師,如今只有他,西秦臣民的帝王,天下臣民的帝王!
此時,只有他一個人……
夜風清涼的吹拂著,絲絲冷意,卻早已習慣。
母妃說的對,沒有人註定要和誰走到最後,而今他到底是一個人腥風血雨的走了過來,手握乾坤,執天下生死,再無人可以欺辱於他。
他做到了啊……
“臣女東籬陌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笙簫冷漠地撇去,那是清麗脫俗的少女,雙目閃爍著聰慧可人的光芒,笑的青春美好。只是這般獻媚接近的女子,他不知見了多少。眼前這個女子自稱東籬姓氏,當是東籬貴妃的親妹,東籬皇帝好歹一個帝王在受降當日,大女兒不行,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小女兒邀寵麼?
慕笙簫朝身邊的禁衛冷淡地揮一揮手,便立即有兩個禁衛前去收繳了兩國君王象徵王權的傳國玉璽。
“夜涼,朕身體偶感不適,諸位愛卿可自行飲宴。”
國宴每年都一樣,今年也不例外,他倦了,便用不著虛與委蛇。
“臣等恭送皇上。”
百官扣首,面對這個雖然面上溫雅,實則冷血薄涼堪比當年攝政王的帝王,敬畏至極,無一人敢觸聖怒。
夜風靜靜地吹著,華燈絢爛。
慕笙簫也不抬眼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緩步離開了國宴。
冷月繁星。
穿過九曲迴廊,走過白玉石橋,嗅過馥郁花香,他藉著月光到底把兒時的路徑都走了一遍,卻再也無法駐足,百轉千回,到底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竟真是累了。
推開殿門,慕笙簫竟聽到細細的呼吸聲,那是人在酣睡時才會發出的聲音,漆黑的眼眸剎那寒光掠過,循著聲音前去,竟見自己的床上竟躺著一個精緻的沒有半點瑕疵的女童。
女童約莫十一二歲的年齡,臉頰微微圓潤,膚『色』白裡透紅,玫瑰般嘴唇上沾著糕點的殘渣,腮邊還掛著晶瑩的銀絲,胡『亂』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便是剎那,慕笙簫覺得自己冰封的心已融為軟軟春水,指尖不自覺地便要擦去女童腮邊的銀絲,卻是剛觸碰到女童肌膚的一剎那,女童猛然張開了眼睛,那眼睛清冽純澈,如星海銀河,美的要碎人魂魄。
“你是誰?”
女童的聲音糯糯的酥酥的,綿軟如被她吃掉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