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符的狀態不太好，他和本體融合之後雖然獲得了記憶，但仍然有很多記憶的碎片無法想起，最近總是渾渾噩噩，睡夢中都是過去的記憶，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

今日見了謝順，他心中怒氣叢生，看著謝順大變的臉色，心中痛快的不能自已。

出了特殊監獄，紀符原本就冷白色的面板上染上一點豔麗的紅色，多年來的心願和痛恨都在剛才發洩了出來，激烈的情緒衝擊之下，紀符的腳步有些踉蹌。

古春連忙上前一步握住了紀符的手臂，他的手掌寬大，掌心不同於他的外表，十分溫暖。

“身體怎麼樣？”

紀符笑開，臉上仍舊帶著病態的潮紅，然而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痛快。

“無礙。”

這樣說著，紀符卻握緊了古春的手臂，手心中傳來的觸感溫暖而富有力量，彷彿能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給予他一些力量。

古春想帶著他離開這裡，卻被紀符拉住，他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明明是冬日，太陽卻那樣明媚，陽光穿透層層雲朵照耀在面板之上，已經沒了什麼溫度，卻給人帶來一種心靈上的滿足感。

“去那裡坐坐。”

紀符指了指禁閉室旁邊安裝的長椅，古春便跟著他的腳步一同坐下，陽光毫不客氣地灑在二人身上，為他們添了一層薄薄的淡黃色的紗。

紀符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清澈，然而今日又多了幾分重量，“我被抓住以後，他們想契約我。”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好像是在嘲笑那群人的不自量力。

古春握緊了紀符的手。

“當然是不可能的，別說我已經開了靈智，自己不願意。就算是我沒有出生，以他們的能力也絕對不可能將我契約。”

紀符的聲音裡帶了一點驕傲，他可是聚集當年的所有煉器大師共同煉製出的傳世傑作，豈能被幾個元嬰說契約就契約了？未免是太小看他了。

“一開始我也送了好幾批四大家族的人去仙靈屆，當時我還懵懵懂懂，分不清事情和人的好壞，只知道按照要求做事。後來，我也漸漸地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哪有送去的這麼多人都是相互之間有血緣關係呢？天道公平，萬萬不可能將福澤全部降臨於一家。”

古春聽出紀符語氣裡的一些低落，他也抬起頭，陽光普照，他輕輕地拍著紀符的背，終年不化的寒冰帶了點溫度，“這不是你的錯。”

紀符沒有否認，“是的，這不是我的錯。”

有錯的人他們會一一懲罰，他沒必要將錯誤強加於自己身上。

“我發現了端倪，自然不願意再幫著他們，四大家族震怒，可又無法真的驅使我，便有了得不到也要毀滅的心思。”

四大家族終於發現了這黃聖鐘的內部生出了有思考力的靈物，按照從仙靈屆傳來的典籍中記載，這應當就是舉世難見的器靈。

靈器生了器靈當然是令人歡喜的，然而當這器靈不能為我所用之時，器靈便成了累贅與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