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些可惡。
昭然嘆了口氣,懶懶地俯下身,本想挑一塊小石頭,還是點了個拳頭大小的。
加上剛被罵爹了,對平民百姓又不能還手,她正好沒處發洩。
右腿往後一抵,泥沙地上印出一道劃痕,昭然眯起一隻眼睛,瞄了個準頭。
那人表情瞬間有些嚴肅,但看到石頭明顯打不到自己頭的時候,鄙夷又浮了上眼角。
“呵,小姑娘力氣小,就不要拿太大的石頭。”
不過很快,就聽咔嚓一聲脆響。
“五根指骨。”昭然雙手背在後面,朝那邊歪頭笑了笑。
“全碎。”
“你不要命了。”另外一人見狀,指著昭然就朝河邊走來,“這是官府收稅,照例行事,容不得放肆。”
昭然嘟著嘴顛了顛手裡的小石子,作無辜狀。
輕輕一彈,那人立馬仰頭捂住鼻孔。
兩道血痕。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輕笑道:
“為虎作倀,該打。”
旁邊的大膽都收拾好行李,見到這一幕,有些楞。
好身手。
豈不知此時,好身手本人也有些驚訝,甚至是激動。
她終於站起來了!
昭然朝對岸揚了揚下巴,“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怎麼了吧。”
那人看來沒怎麼被懟過,你你你半天,你不出來一個屁。
昭然又一字一頓道:“現在,回去,逐一上報。告訴你家皇帝小子,他奶奶醒了。”
“哪,哪裡來的妖婦,如此猖狂!”
昭然哼笑一聲,朗聲道:“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重山太陽河畫春堂來的。”
怕距離遠聽不清,她又貼心地補上一句,“清楚沒?”
畫春堂住的那個人,無人不知。
幾人立馬傻在當場,雙腿打著哆嗦猶豫跪還是不跪。
昭然皺了皺眉,想是自己不夠,還是剛才太跳脫了些。
應該聽花姨的話,體面!
她正巧想試試自己身手究竟達到如何層次,掏出一張沒燒完的表芯紙,左手食指沾濕河水就要畫符。
此時由遠及近,飄飄搖搖而來一張要死不活的符紙,與這劍拔弩張氣氛格格不入。
符紙正正落在她面前,懸空著。
其上字跡龍飛鳳舞,俊秀勁道,妙是妙,但沒點書法研究的人還真看不懂。
昭然一看就知符紙是老苗畫的。
老苗本是專職記錄宮廷生活的史官,她剛進宮那會兒,還沒見過如此高大的建築,抬頭望時,沒注意平衡,一個趔趄,仰倒在地。
老苗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手拿筆,一手執本,低頭瞅了瞅四腳朝天的她,記到:
小公主疑似有病,走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