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腦殘版昭然不知道留給世人都是什麼印象。
有人輕聲道:“這就是前朝公主,昭氏遺孤?當年小重山圍攻,公主又在錦官城迎敵,分身乏術,救了一城百姓,卻再見不到先主。真正是俠義之士,百姓之福啊。”
“是啊,沒有先主護佑,廣開城門,接納我們這些災民,現在只怕屍骨無存。”
那人說著就朝昭然離去的方向跪下。
只是心中有些疑竇不敢言,這公主走路也忒慢了……
昭然聽到此處,微勾唇角,人心之中自有明鏡。
旁邊大膽無語地看著她享受被誇贊和奉承,白眼翻得有些疼。
不過,另一人當即斥道:“休要再說道了,昭氏已亡。剛她手中燒符,豈不是邪魔歪道。如今無俠無仙,切記只存蓬山功法而已。”
嘖。
昭然剛才試出了自己身手,現在隨意撚片葉子都能殺過去。
她剛悄無聲息小肚雞腸地摘下一片竹葉時,頭頂一隻黑鳶掠過,叫囂聲劃破長空,倏地朝對岸飛去。
連帶著陰雲蔽日,狂風乍起。
眾人心中詫異,眯著眼睛還沒看清是何物,更未來得及躲避。
剛維護蓬山功法的那人頭頂上就多了坨熱乎乎,新鮮出爐的黃白之物。
……
這是,拉了坨大的。
竹葉夾在食指中指間,昭然也一時有些怔愣。
這雷聲大,雨點小的傻樣,怎麼有些熟悉呢……
那黑鳶本是猛禽,無人敢招惹,它欠揍又招搖地於上方盤旋兩圈後便離去了。
只昭然還定定地看著那隻鳥。
“鳥身上有屍氣。”
大膽也發現了症結所在,一語點破。又搓了搓胳膊,早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昭然道:“一路從亂墳崗跟出來的。”
大膽本就害怕,慣於自我排解,聽見這句,舒了口氣又自我解釋道:
“難怪難怪,久居鮑市不覺其臭,這就說得通了。”說完還幹笑兩聲,不過昭然沒笑,他又識相地閉上嘴。
“我,那個,我想了想,還是地裡面安全,我回去算了。”
準確得說,亂墳崗出來還沒五裡地,大膽就嚇尿了。
“沒——事。”
昭然轉身一把握住手裡的白線,抗在肩頭,回頭笑了笑,牽著風箏一樣,將他不留情面地扯走。
“我這麼厲害,會保護好你的。不是還要回去看看家人嘛。”
生死之約,借這個理由,她剛好能下山去。
既然醒了,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
比如,小重山受困時,錦官城大捷的訊息為何沒能及時傳回。
她還記得,當時的帶軍將領正是名滿天下的昌黎韓氏,韓念青。
人人稱頌的公子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