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讓你去找她,說你的刀在她那兒。”
昭然回了回神,伸手拿過那張符,同樣燒了起來,映得屋裡的人面色通紅,此時卻無人驚訝。
“徒兒,師父我吃紅燒肉的時候,掐指一算,你好像不傻了,那來江城一趟吧,最近江城橘子熟了還挺甜……”
一陣吧砸吧咂嘴聲,在空蕩蕩的腦子裡回響。
“竹要事,保刀還李。”
符紙只剩最後一點火星,就在昭然毫無防備之時,突然腦子裡又快速跑馬般掠過一句:
“花姨的梨糕給我帶點,別忘了。”
……
這句倒是清晰。
這個圓潤的聲音,以及三句不離吃。昭然大概知道是哪位師父了。
模糊的印象裡,這位師父善修刀法,竹林中,橫刀飛劍,風過留痕,應該就是她。
看著最後一粒火星熄滅,老苗和花姨巴巴望著她,“怎麼說?還有其他的嗎?”
這下不用找藉口出去了。
昭然淡定道:“可是,我不認識她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個好問題。
花姨沉思了片刻,道:“現在修道的不多,應該……挺顯眼的。”
……不如不說。
晚上,就在昭然收拾行李,愁眉苦臉怎麼安頓大膽時。
有人喊了她一聲。
“怎麼了?”她說,“要不你就將就一晚吧,反正鬼也不睡覺。實在沒事幹,這些符你要不幫我畫好?”
……
這是讓雞燒柴,自己煮自己哇。
“昭然,不是我說的話。”此時大膽顧不上無語,臉都綠了,抖成癲癇一個勁兒拍她胳膊,“牆,牆!”
“搶劫?”昭然挑眉沒看他,“沒錢。”
勉強配合一下吧。
抖著抖著,他就攤在地上了。
出息。
昭然輕嘲一聲,這才抬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屋中心點了一盞燈,她離得近,影子放大幾倍映在坑窪的泥牆上。
角度清奇,胳膊腫大,有些變形和詭異。
她回頭逗弄大膽,“你不會才知道你沒影子吧,這也能嚇到你?”
“不是,不是你的影子。”大膽要哭了,顯然和魂魄這個身份還沒有很好地契合。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和這些恐怖玩意兒處在一個空間。
他更不想活了,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