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遊魂開始騷動,川流不息在兩人面前加速行走,始終未分一絲注意在這邊。
昭然猛然反應過來,這土包裡埋的,是未成型的胎兒!
昭然一時冷汗涔涔,這種生魂才是最讓人忌憚的。還未出生就被剝奪了姓名,連選擇權利和意識都沒有,怨氣往往最重。
而它們的怨念多在於活下去,這一生困苦沒有開始,最迫切的想法便是……
投個富貴胎,下一世平安喜樂!
昭然猛地瞪大眼睛。
一般情況胎靈都會送到廟裡供奉,加以補償。如若不然,便會自己去找富貴命附身。
她橫跨一步,死死盯著那胎靈,將聞啟牢牢護在身後。畢竟聞啟的命格對她來說,相當好。
但那團肉球的移動速度難以想象,瞬間尖戾哭聲便炸響在耳邊,昭然正欲在腰間隨便找個保命玩意兒。
那肉球卻擦過他們直直沖向身後。
“祁王!你們在這兒啊,嚇死我了,剛在路上唸了一張小兒夜哭的紙,直接給我幹這兒來了,撞邪了啊!”
這啼啼哭哭,下一秒就會崩潰的聲音……盛叔放委屈地往兩人身邊跑,昭然和聞啟猛地轉身,異口同聲喊道:“跑!”
來不及奇怪為什麼聞啟會沒事,昭然立馬跟上。
可憐的盛叔放什麼情況都沒搞懂,只覺得這地方涼颼颼的,本來就一驚一乍,又被兩人赤紅著眼叫逃命。
他閉上眼睛,心裡爛成一團,轉身就像個神經病一樣跑,一邊嘴裡嚎啕道:
“我嘞個大舅爺的腿!你們看到什麼啦?!我要跑去哪裡啊?!”
還好這小子之前在戰場上逃跑速度訓練得不錯,那團肉竟也落了下風。
跟著跑到太陽河邊,昭然撐著膝蓋著實有些氣虛,緩了兩口氣,這才發現聞啟根本沒在身邊。
回過頭看,他五官也皺在一起,對自己連連擺手。
再轉過頭,盛家公子實在是個逃命的好手。
一騎絕塵。
“前面沒路,他們會跑回來的。”聞啟皺著眉,勻了兩口粗氣跟上來,叉腰一言難盡地看著盛叔放豪放的跑姿。
“得找個廟。”昭然道,她眼睛卻死死盯著河邊盛叔放路過的一間房子。
幽幽暗光從窗戶裡映出來,直覺告訴她有問題,猶豫間,就聽見旁邊的人道:
“去看看?”
不錯,心有靈犀。
還未走近。
一陣風轟然將半掩著的門窗吹開,兩人這才看清,裡面哪有什麼燭火。
只有剛才墳邊的女孩在這裡,剪頭發……
說是剪頭發也不恰當,因為她一直說剪不斷,現在偏著頭,扯過長發,面目猙獰地在撕咬。
她旁邊的空地上不知何年何月燒的表芯紙,堆了厚厚一層灰燼。
昭然楞了瞬,這才確定女孩是個□□,但究竟內裡是什麼,她不敢推測。
視線掃到她跟前的地上。
斷發一片狼藉,好像用咬的確實有效……
“我給我媽媽燒的,她在那邊錢不夠用。”